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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心疼
易水寒抬手抚上秦桑的手，秦桑一震，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落在马车木板上，茶杯未碎，里面的茶撒了一地。
外面侍卫暗卫听到声响，立刻有人问：“王爷，您没事吧？”
“没事！”易水寒回应时撤回手，他没想到秦桑现在对他如此敏感。
秦桑心里乱糟糟的，她没有看他，径直蹲身捡起地上的茶杯和茶盖，放到一旁的托盘里，换了一个新的茶杯，又泡了一杯茶。
秦桑再次递给他茶杯时特别强调，“王爷，请您自重。”
“桑儿，我给过你机会，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易水寒接过茶杯放在一旁的茶几上，看向她，淡声问道，“既然你选择了不杀我，那你为什么还一直这么别扭？”
不是她别扭，而是她只要和他眼神对视，她就想杀了他。
只有不看他，不在他面前时，她才能恢复正常。
然而，易水寒对这种感觉很厌恶，他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他逼近秦桑，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和他对视。
“易水寒，你……你放开我！”秦桑挣扎着冷声警告。
对上他幽深的眸光，她的双手就不自觉的紧握成拳，向他袭击而来。
易水寒早有防备，但他没有做任何回击，任由她的双拳砸向他的胸口，一抹鲜红的血从他嘴角缓缓地流出。
“你……”看到他嘴角鲜红的血，秦桑愣住了，他明明可以阻止的，为什么不出手？
男人幽深的眸光划过她的脸，自我嘲笑的说道：“曾经的我是多么的自以为是，如今我就有多么的可笑。”
见她不说话，垂眸不看他，易水寒继续说道：“桑儿，我愿意为之前对你犯下的错承担一切责任，只要你高兴，我的命你随时拿走。”
秦桑微微扬眸，对上他真挚的眼神，她的心里更加纠结。
梦魇里那个孩子在质问她，“娘亲，你答应过我要杀他，为什么不下手？”
“你如果不杀了他，我就无法转世投胎，我不要做孤魂野鬼，我不要。”
那孩子哭得很凶，很可怜。
秦桑的双手禁不住缓缓地握紧。
她的本能一直在阻止，不要，不要！
可是她的双手根本不听她心里的呼唤，又一次抡起拳头砸向他。
她轮到半空中的手被人一把摁住。
“秦姑娘，你不能再攻击王爷了。”
耶罗的声音，秦桑扬眸望去，耶罗挡在易水寒面前，她的手是被耶罗摁了回来。
“耶罗，你放肆！”
易水寒冷喝一声，耶罗没有退让，反而更加护着他，“爷，您当初就算有错，那也是无心之过，您不能任由秦姑娘胡来。”
“滚，滚出去！”易水寒冷喝一声，耶罗没辙，只能退出马车外。
秦桑趁机转脸不再看他。
身后，易水寒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传来，“桑儿，只要你能解气，你想把我怎么着都可以，我绝无二话，也不会反击。”
“易水寒，你别说了，你说再多也无事无补，你明知道我无法下手杀了你，你却……”
秦桑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她的心好乱，那个孩子的话就像魔咒一般纠缠着她，只有远离他，她才能得以清净。
有些混乱不清的秦桑头也不回的跑出马车。
目送她的背影离开，易水寒跌坐在软塌上，俊美的脸上愁云满布。
小五在暗中看着这一切，心里七上八下。
我亲爱的主人，我该拿你怎么办？
你这样纠结下去，你不疯七王爷都要疯了。
疯了一圈的阿奴忽然冒出来，吓了小五一跳。
“丫头，你又去哪里疯了？”
被小五哥哥斥责，阿奴瘪瘪嘴，“人家只是陪那老头儿玩了一下下，小五哥哥，你不会吃醋了吧？”
“才不会。”小五剑眉微蹙，“我是在担心主人。”
阿奴醋了，“小五哥哥心里就只有主人。”
小五已经很糟心了，这丫头还没完没了。
“我得去找凌长老。”小五转移了话题。
阿奴撇撇嘴，“你去吧，我去找老头儿玩。”
声落，阿奴先小五一步离开。
小五看着阿奴的背影心里一阵自责，可为了主人，他只能先冷淡阿奴了，希望这丫头不要钻牛角尖。
三天后，江南道驿馆。
太上皇好多年没来江南道，他想去会会曾经的老棋友，故而在此停歇数天。
这几天里，秦桑一直在逃避易水寒，自己一个人跑出府在街上瞎逛。
自从阿奴将欧阳逸打发走，外面的世界对秦桑充满了友好，再也没有人算计她。
不过，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觉到有人在跟踪她。
每次她往后寻找时，什么也找不到。
不远处的茶楼上，易水寒靠窗而坐，眼神一直盯着窗外的大街，看着街上毫无目的纤瘦身影，心里五味杂全。
耶罗站在一旁心疼着自家爷。
秦姑娘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一直虐他家爷呢？
不就是以前不知情的情况下对她做了一些不好的事，经历了这么多也应该放下了，为什么要苦苦折磨彼此。
这些天他家爷日渐消瘦，眼看着就要皮包骨了，秦姑娘却不闻不问，天天跑出来晃荡，心真大。
大街上，秦桑漫无目的的转悠着，心里很空，脑里很烦，很多次，她都想一走了之，可心里还是割舍不下。
昨晚她又做梦了，那个孩子哭得很凶，吵着要投胎转世。
秦桑被他闹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半夜爬起来在易水寒的房门口转悠了很多圈，最好还是没能下手。
今儿一早她就跑出来了，不敢面对他。
街旁，一个小奶娃正在那儿玩泥巴，秦桑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将刚刚买的糖块递给小奶娃，“丫头，大姐姐请你吃糖，赏脸吗？”
“谢谢大姐姐，我牙不好，不能吃糖。”小奶娃笑着回拒她的好意。
秦桑笑了，收回手中的糖块，轻声的问道，“你们小奶娃天天都在想些什么？”
小奶娃非常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笑嘻嘻的说道：“想让我娘亲疼爱我，想让我爹爹疼爱我。”
这句话再一次刺痛了秦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