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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8章 只是个开始
张长柱看着元小满给蓉蓉和丰丰夹肉，他觉得没啥不对。他俩个孩子跟着元小满学本事做点心，每日里干不少活，赚来的银钱都用来养家了。比起其他孩子，他家孩子多吃两块儿肉咋了？这会儿立春一说，他眼神一扫，发现除了他家孩子的碗里有肉，其他人筷子头都没湿，半点儿油花都没有，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你这话说的，这盘肉又不是只有我家要吃，你们就不吃啊？”张长柱动了动手腕子，立春不撒手他就挣扎不开，他低吼着让立春松手。立春笑了笑，松开了手又说道：“这菜湿姐姐做给一大家子人吃的，谁想吃就吃，她也不会拦着。就是有些事儿得说明白。”
立春顿了顿，看了元小满一眼，认真说道：“菜是姐姐做给一大家子吃的，吃的人不求感恩，但也得心里有数。别拿着啥奢侈花钱的事儿，毕竟自打咱们住到一块儿，姐姐问谁要过饭钱菜钱？这钱都是姐姐自个儿掏的。谁要是心疼她，就贴补点儿，不给姐姐也没说过啥。说句公道话，就吃饭这事儿，谁的碗里缺过肉？”
张长柱在这儿住了这么久，房租没掏过一文钱，饭钱也没贴补过。刚搬来的时候，他整理惴惴不安，担心着元小满开口要钱，可他又实在没钱。这日子过了好几个月，他都从酒楼不干了元小满也没提过这事儿，他也回过味儿来，感激过一阵儿。
后来，后来大概是觉得自个儿跟着元小满干活了，还从元小满手里拿钱，也就没没把饭钱这事儿放在心上。结果突然没了活儿可干，也赚不了银钱了，张长柱心里头一时接受不了，看啥都是银钱，立春这么一说道，他面上也臊得慌。
“我、我……”张长柱整张脸憋得紫红，颓然坐在凳子上，他这么大岁数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说的没脸，面上下不来台，心里也觉得愧疚。蓉蓉扯了扯张长柱地袖子，小声说：“爹爹，是蓉蓉想吃肉的。是我不好，家里要是没钱了，我以后少吃点儿，不吃都成。你别想这事儿了，咱们好好吃饭好不好？”
蓉蓉说完又愧疚地看着元小满，道：“师父，是我没本事，做点心帮不了师父啥忙，家里头家外也没替师父做点儿啥，饭钱也没贴补过一分。都怪我，我爹他没操心过家里头的事情，他是个好人，这么说也不是针对师父。他就是不懂，师父你别生气，都是我不好。”
丰丰也跟着道歉，让元小满千万别生气，有啥事儿都别往心里头去，要怪就怪他好了。
这两个小孩子才多大了，蓉蓉才十一就知道这么顾着张长柱，也是张长柱的福气。元小满摇了摇头说：“蓉蓉，我没生气。咱们吃饭吧，话都说开了，也别往心里头搁了，吃饭吧。立夏立秋，别站着了，坐下来吃饭吧。”
立夏立秋乖乖坐下来，对这个结果也不是很满意，两个人瞪了张长柱一眼，气呼呼地吃饭。陆沉跟着说道：“吃饭吧，有啥话吃饱了再说。”
这顿饭算是这么吃完了，张长柱看着满桌子菜觉得没脸继续吃，草草喝完了汤，转身回屋子了。蓉蓉和丰丰放心不下张长柱，喝完了汤也跟着跑了。一下子饭桌上就只剩下元小满一家人和陆沉了。
元小满拿筷子搅着手里的汤，也不急着喝。立春问元小满道：“姐姐，酒楼的点心生意，掌柜的受不做了？”
“嗯，银钱今天已经结过了，契书也交还了。如今啥啥生意都不行，继续做着点心也赚不了几个银钱，还得往里面搭银钱，不如不做了。”元小满再说一遍，心中惆怅散去了一点儿，道：“以后家里头都不用做点心了。”她看着满桌子的菜，这次的菜都没动多少，她想着说道：“这些菜是不是多了？”
元小满点心不做，家里头银钱就少了大头，这不该支出的费用确实得减少点儿。她认真思考了张长柱的话，觉得这话确实是在理。
“以后不用做这么多菜，凑活炒上两大盘，够吃得了。”立春看着元小满出神，心中也不落忍，宽慰道：“姐姐，你也不用这么担心。家里头还有我和师父，我俩天天去打猎，多的不说，顾住家里吃喝还是够的。”
元小满点点头，道：“要不我明个儿跟着你们一起去山上打猎吧？”
“胡闹！”这事儿陆沉第一个不同意，“你肩膀上伤才好几天就想跟着来回折腾？胳膊不要了？”
元小满想说自个儿胳膊没事儿，立春又紧跟着说道：“是啊，姐姐，你还是留在家里照顾立冬吧。你看看立冬都快一岁了，到了调皮的时候，你总不能一直把她捆在身上，就这么背着她吧？她也得学着走路说话了。再说了，山路多不安全了，山里头啥毒物都有，你出门立冬咋办？她跟着上山也不安全啊。”
在村子里的时候，元小满上山打猎，立冬都是立春他们几个照顾。如今立夏立秋去学堂念书，立春跟着陆沉打猎，元小满要是再去山上，谁来照顾立冬啊？
立冬才这么小一点儿，离了人照顾不行。元小满犹豫了，她一犹豫这事儿就耽搁在这儿了。陆沉让元小满安心在家里待着，不用担心银钱的事儿，他们男人想办法就成了。
元小满哪能啥也不管啊，她天生就是个爱操心的命。她想着要不出门摆摊卖点儿东西，刚说出提议就被立春一口否决了，理由是现在不太平，一个个都想着逃命，那些人把银子看的比啥都重要。
“姐姐，你看看大街上摆摊的才有几家啊。这一天到晚街上也见不到几个人影。这人心惶惶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啥事儿，你要出去摆摊这太不安全了，不成不成。”立春劝着元小满在家安心待着，不要想别的事儿，好好顾住自个儿最重要。
元小满叹了口气，还想说点儿啥，陆沉直接点出了立冬，说：“你不怕事儿，总得顾忌一下立冬吧？”
立冬真真是元小满的死穴，她没办法答应下来。立夏立秋想说自个儿不读书吧，立春察觉到他们心思，冷艳看过去，一个个乖得跟鹌鹑似的。几个人沉默下来，不一会儿听到外面传来哭声。
元小满一怔，仔细一听，发现这哭声有点儿像蓉蓉和丰丰的哭声。她起身，想过去看看是咋回事，立春拦住元小满，说：“姐姐，你别走，咱们坐着再说会儿话吧。”
“可蓉蓉丰丰他们……”元小满指了指外面，立春把元小满推回了凳子前，说：“你别担心，有蓉蓉她爹在，他们一家人能有啥大事儿？有些事儿不止咱们要说开，他们一家也得说开啊。”
元小满对这个家没话说，只是一直对一个人好，难免会让人养成习惯。张长柱最开始也不是这样的，都是被惯得啊。立春心里这么想，却没这么跟元小满说。
“也是。”元小满想了想，道：“有些事儿还得他们自己看开。我啊，也就能做到一个问心无愧了。”
“姐姐明白就好。”立春拍了拍元小满的肩膀，几个人坐在饭桌山随便聊了聊，等着外面哭声停了，立春主动收拾了碗筷，元小满抱着立冬回了屋子。自始至终，他们都不知道张长柱他们谈了啥子事儿。
元小满没去问，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不曾想这只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