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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 说话过脑子
没了做点心的活儿，元小满也就没了赚钱的财路。她要是还想赚钱就得另想办法，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人人逃命，做啥子能赚钱？现在也就是粮食贵了。她想卖粮食也得自个儿种地了才成了。
难不成她跟着陆沉和立春去山上打猎？这年头猎物也卖不了几个钱，米面都吃不起了，谁还想吃肉啊。元小满在掌柜的那儿回答的痛快，这会儿出了酒楼开始惆怅了。她抱着立冬想了一路都没想个明白，得亏现在路上空旷，也没个摆摊或是行人啥的，她这一路走得也稳当。
回到家里头，张长柱听到动静迎了过来，见到元小满手里也没拿着篮筐，心中觉得奇怪，元小满以往哪回送新点心不都是点心送过去，带着篮筐子回来，这回咋不一样了？难道掌柜的没要新点心？现在生意都不好做，要是掌柜的再不要元小满的点心，那不就没钱赚了？
张长柱不敢往下想了，他问道：“小满，你今个儿回来挺早的啊。点心送过去了吗？掌柜的咋说啊。”他不会掩饰自个儿的表情，说完也觉得自个儿问的太直白了，讪笑几下。
“掌柜的说挺好吃的啊。”元小满就回了这么一句，抱着立冬绕开张长柱往屋里头走。张长柱没得了一个准话，心里头更慌了，追着问元小满这话是啥意思？掌柜的光说点心好吃就没说这生意上的事儿？要是元小满不做点心了，那他这个护院也就没啥用了，这不也断了赚钱的路子吗？
生意不做这事儿压根就瞒不住，元小满也不准备继续瞒下来，也就直接说道：“生意不做了。掌柜的说生意不好，点心卖不出去，以后都不卖点心了。”
“不卖点心了？”张长柱吃惊地说道：“那你这意思是以后都不做点心了，那、那咋成？这不就没了生意，赚不了钱了吗？这世道啥啥都涨价，不赚钱咋成？”他声音喊得大，蓉蓉和丰丰听到了，从屋子里跑出来问出了啥事儿，咋不做生意了？
张长柱这几日担惊受怕就算了，如今还没银钱赚了。他没好气地说：“你们问你们自个儿师父，这事儿我哪知道啊？”
立冬被张长柱的喊声吓到了，把小脸埋在元小满的怀里，不敢在抬头。元小满抱着立冬哄了哄，叹了口气说道：“蓉蓉，丰丰，以后咱家都不用做点心了。掌柜的说如今做生意不容易，点心生意不好，继续做下去也赚不了银钱还得赔本。我俩商量了一下，就把生意给停了。”
元小满说不做生意还没怎么着，张长柱到时先哀嚎上了，嚷嚷着说道：“小满啊，你咋那么糊涂啊？掌柜的说不做生意你就不做了啊？你也忒好说话了。你和掌柜的可是签了契书的。契书上时间不到，掌柜的毁约在先，你也不问他要点儿银钱就答应了？”
“这年头做生意都不容易，不赔本都不容易。掌柜的把银钱给我结了，收回来的银钱顾住我这些时日的本就成了。我也是个做生意的，将心比心，这会儿抓着掌柜的要赔银钱，哪有那么容易？”元小满是不愿拖下去，这会儿啥啥都涨价，继续拖下去做点心，她还得往里头赔银子。
张长柱直呼元小满傻，说：“这生意再差也不能不做吧？掌柜的要是不愿意，就把生意拖上几日，说不准就赚钱了呢。”
“蓉蓉她爹，这生意是赚钱还是赔钱我自个儿能不清楚吗？赔钱生意一直做下去也是赔钱。”元小满眉头一拧，拿出几分当家人的气势。她让张长柱别说了，这事儿她想明白了。张长柱的话头被堵了回去，张了张嘴说不下去了，摆了摆手说：“成吧成吧，你是当家的，啥事儿都是你说的算。没生意不赚银钱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你说是啥就是啥吧。”
元小满抱着立冬回了屋子，张长柱掐着蓉蓉和丰丰回了自个儿屋子，一路上长吁短叹，喊着没钱咯，日子要过不下去了。元小满再屋里听着青筋直跳，想要说上两句，可瞧着五门都关了，也就作罢了。
不能赚银钱这事儿又不是只有张长柱一个人犯愁，元小满还得顾着一大家子人，这不比张长柱愁得慌？她犯愁归犯愁，日子总归还得过下去。做饭的时候，她该做几个菜还是几个菜，家里头有人打猎，饭桌上也不缺肉吃。
三素一荤，喝的是小米汤，吃的是玉米面饽饽。元小满还没对立春他们说生意上的事儿，让他们先坐下来吃饭，想着吃完饭再把这事儿说出来。张长柱还是满面愁容，蓉蓉和丰丰受他影响也是满脸苦相，抓着筷子不动手。
“咋了？今天的饭不合胃口？”元小满给两个小孩子一人夹了一筷子肉，张长柱自个儿夹了一块儿肥肉看了看，叹气说道：“小满啊，不是我说你，咱们都没生意可做了，没了赚钱的路子，桌上咋还能摆这么多菜呢？你看看这肉多好，要是拿出去卖，一斤肉不得卖个几十文？这都是钱啊。以往你赚的钱多，吃就吃了，这会儿点心生意都没了，咋还能不在乎这点儿钱呢？蚊子腿儿再小也是肉啊！”
元小满把筷子放了下去，说：“蓉蓉她爹，有啥话咱们吃完饭再说。我家吃饭时候不谈事儿。”
张长柱没觉得自个儿说的有啥不对，把肉塞到嘴里嚼吧两下吃下去，“这肉就是好吃，可不吃肉也不是不行。小满，我也没想和你谈啥事儿，就是看到这桌子上的菜，忍不住想说上两句。我知道你不喜欢听，你别往心里去。我也是担心这个家啊。”
元小满头一回觉得张长柱这人说话如此不中听，这么多孩子都在这儿，她有脾气也忍着没发。她忍了下来，可不代表别人也能跟着人下来。
立夏把筷子重重放到桌子上，蹭一下站起来，瞪着张长柱说道：“蓉蓉她爹，你刚刚那话是啥意思？”
张长柱被立夏这派头弄得一愣，对方恶狠狠盯着他，仿佛他真说了啥不该说的话。梗着脖子说道：“啥啥意思？我还不是担心这个家，关心家里吗？”
立夏闻言冷笑一声，道：“那还真是谢谢你关心啊。也不知道我姐姐做了啥子亏心事儿，要被人再饭桌上指摘。这一桌子菜是都给我姐姐吃了还是缝住你们的嘴不让你们吃了？他辛辛苦苦做饭给咱们吃，还要被人指摘。”
张长柱一时语塞，他一个大男人咋能被小孩子说道？他黑了脸瞪着立夏说道：“我就没指摘小满的意思，你要是觉得我有这意思就是你自个儿瞎想的。立夏，这是饭桌上。你姐姐说了你家不兴在饭桌上谈事儿，你这是做啥子？找我挑事儿啊！”
“也不知道是谁在这儿挑食。”立秋一拍筷子跟着站了起来，怒道：“蓉蓉她爹，你要说这话那我也得说你两句。我家饭是做的不好还是你没吃这桌子上的肉啊？你要是真心疼钱，你别吃这桌上的菜啊，这样也能省下不少饭菜，下一顿热一热还能接着吃。这也算是省下银钱了，你说是不是？你这一口一口吃着肉，怪着我姐姐乱花钱，也不知道这钱都进到谁肚子里了。”
“你啥意思？你啥意思！我就吃了两口肉，这肉是都让我吃了吗？”张长柱挥着筷子嚷嚷，倾身过去要抓立秋。
立春眼疾手快抓住张长柱的手，冷声说道：“蓉蓉她爹，咱们说话归说话，你要是想动手别对着两个小孩子来。我奉陪到底。这要说到吃肉的事儿，你看看蓉蓉和丰丰的碗里，我姐姐都没给我们夹肉，都夹给他俩。你有啥话或是有啥不满，不妨过过脑子再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