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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契书的作用
元小满以前做的点心好是好，软糯可口，来这儿吃点心的人大多都图个新鲜，没吃过这种玩意儿自然新鲜。蛋糕那玩意儿跟掌柜的以前见过的点心都不一样，这回的点心倒是跟掌柜的以前见过的点心想死了，却又不大一样。
这又是酥皮又是红薯馅料，里面还能包裹住一颗完整的咸蛋黄，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事儿，光是这个嘘头都可以卖上一阵儿。有了上回那事儿，掌柜的留了一个心眼，明明对这点心感兴趣，还要东西放回篮子里，装模作样问上一下，“这点心是不错，心思巧妙得很，就是不知道这回你又收了啥样的徒弟，是不是你家的不传之秘啊。”
这话可不好听，陆沉听了微微皱眉，元小满便开口说道：“掌柜的，这点心的法子本就是我的不传之秘，除非拜我为师签下契书，否则我谁也不会说。至于有没有交给啥子朋友，掌柜的说笑了，你看我身边儿现在还有那样的朋友吗？”
“这我哪知道啊。”掌柜的说是这么说，心中也就信了元小满几分。毕竟元小满搬来这镇子上也没多久，他也不曾听店里取货的伙计说元小满有过啥村里朋友亲戚找过来。这人平时都不开门，能有啥子朋友？身边剩下的要么是个小孩子，要么就是陆沉、张长柱，这俩人掌柜的也算是知根知底，没啥不放心的。
掌柜的这话让元小满咋接？她笑了笑说道：“掌柜的，上次的事儿我已经尝到了教训了，我这回来时诚心谈生意的。你要看着这点心成，那咱们就谈生意，不成我这就回去。”
这会儿子元小满还想着威胁他吗？掌柜的可不吃这一套，冷哼一声，说；“你想走就走吧，我也没拦着你。”
元小满脚步一顿，掌柜的以为元小满这是舍不得走了，哪知道元小满把篮子放下，又开口说道；“既然掌柜的这么说，那咱们之间签的契书作废吧。”
掌柜的一惊，顿时怒了，“你还好意思跟我提契书的事儿？元小满，咱俩之间的生意是你不守承诺在先，违背了契书，赔银子赔生意都是你活该，你还在这儿跟我耍横，你真当自个儿是啥了不得人物吗？”
元小满这还没说两句话又被掌柜的骂了，她面上一哂，苦笑道：“掌柜的，我才说了几句话你就这般恼火，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这回不是想耍本事，诚如掌柜的所说，违背契约的是我，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我活该，这些我都认。照你所说，我已经违背了契书，按照契书上理应是节约的。”
“要解约也是我与你解约，轮得到你来说吗？”掌柜的更加怒了，瞧瞧元小满那眉目冷淡的样子，都连累了他酒楼生意还是这副表情，“这是你的错，你就该认。怎么着，你的心还是瓷器做的，我说两句就受不得了，我再说你两句你是不是还要哭上一场？”
元小满摇了摇头，拉过凳子坐了下去，仰头看着掌柜的发火，她也不生气，就由着掌柜的破口大骂。她不生气，陆沉听了皱了皱眉头，元小满朝他笑了笑，他无法只能忍下火气，不再言语，跟元小满一块儿等着掌柜的骂完了。
掌柜的骂的口干舌燥，这边元小满和陆沉倒是不急不躁，就这么看着掌柜的，等他骂累了喝口水，两个人还是那德行，掌柜的心口里面的气上不去不下来，憋了半天说道：“你俩是不是有病啊？”
“掌柜的你说完了啊？”元小满如梦初醒一般，不说露出几分难过吧，脸上还有几分茫然，她给掌柜的倒了一杯水递过去，温声说道：“那掌柜的可以听我说了吧？”
掌柜的面色沉了下来，他估摸着就算自个儿再骂上这么久，元小满还是这么个死德行。他干脆不说了，坐下来说道：“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想说啥！”听听这元小满能说出啥不要脸面的话。
元小满说道：“我说跟掌柜的解除契书这事儿也不是耍本事，也不是一时兴起。我来之前仔仔细细算了一笔账，我在做点心上面赚的银钱，除去本钱和必须用的花销，所有加起来用作赔掌柜的，也只够赔到今日。说来也巧，我毁约在先，就是违背契书的银子差不多也是这么数儿。我听掌柜的语气，应该是不大信任我。这事儿也是我活该，咱们之间若是没了信任，日后再做生意也是麻烦。不如干脆就此结了契书，省得再拖累掌柜的。你我也都图个心静。”
掌柜的听了元小满这话憋红了脸，感情他刚刚骂了半天都白骂了，元小满原来打着这种主意。这人倒是打的好算盘，说得好听，只赚了那么点儿银子，就够赔到今日。不同意生意，就解除契约，掌柜的要是不想解除契书吧，元小满她早早把自个儿没银子这事儿说出来。
这能是啥意思啊？这意思不就是她没钱了吗？就算掌柜的不同意生意也不同意解除契书，那元小满也只能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一条条一句句把掌柜的退路给堵死了，掌柜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他怎么就遇到元小满这么个无赖了呢？
元小满说了这么多还嫌弃不够似的，以手掩面微微叹息，十分难过地说道；“我这要是欠的银子多，没啥能偿还掌柜的，干脆自个儿抹了脖子，用命还给掌柜的好了。”
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三分哀戚七分悲痛，掌柜的看了都差点儿信了元小满的鬼话。陆沉见不得元小满如此，他不是都跟元小满说，要是没银子他能拿的出，他抬手拍了拍元小满的肩膀，道：“小满，有我在这儿，不会让你这样的。要是你没银子了，我还可以……”
元小满一把抓住陆沉的手，赶忙说道：“陆大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就算是我身无分文，负债累累，万人唾骂，你也愿意陪着我过苦日子。你这番心意我怎么会不懂？”
啥玩意儿？元小满这说的是啥？啥他的心意？陆沉一愣，到嘴边的话忘了说出来。元小满抓紧时间又说道：“陆大哥，你对我有心，我对你何尝无意啊？这是我欠下的孽债，咋能让你跟着我承受呢？你是那么好，我跟着你只会拖累你。我要是走了，你一定能找来更好的小姑娘……”
“你说的这叫啥话？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陆沉眉头拧紧，反手抓住元小满的手说道：“你见我除了你，还多搭理过哪个小姑娘？莫要再说种话，我从未觉得你是拖累。跟着你来镇子上是我心甘情愿，陪着你过这样的日子我从来没觉得苦……”
陆沉说的是实话，他一个人的时候吃饭随便对付点儿，一个人冷冷清清的。这有了元小满在这儿，每一顿都能吃上热乎饭，饭菜总能变着花样，还能有人一起说说话话。他这才感觉到那么点儿属于尘世的乡土气息，上山打猎中也觉得心里有个着落。
元小满这么说是怕陆沉说出来愿意掏银子的事儿，掌柜的这种人啊，要是敢让他知道陆沉有银子，今个儿的事儿更是谈不成了。也就是陆沉相信她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她别无他法，情急之下只能相处这么主意。她说的话是别有心思，陆沉的回答可都是真心实意。
“陆大哥……”元小满心中一暖，不禁忘了此刻情景，呆呆看着陆沉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