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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冲你来的
“吓傻了也得还银子啊。”元小满弯腰拍了拍那人的肩膀，随即拿出帕子把碰过对方的手掌细细擦了一遍，转身往外走。被叫来的村民听到能退束脩，一个比一个高兴，他们见元小满一走，纷纷围到元小满身边千恩万谢的，说要不是她帮忙，他们这辈子都没想过这钱还能要回来。
元小满只道：“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帮我自个儿。”众人只当是元小满客气，更是不遗余力地夸奖元小满。她被人围着出了章宣的府邸，没走几步正好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陈家老大。
她还以为陈家大哥不能来这儿，会错过了一场好戏呢。现在看来他人还是来了，元小满面上一喜，挥了挥手喊道：“陈大哥，你也来了啊。”
陈家大哥就站在不远处，一身长衫平整的没有一个褶子，端得是君子如玉。俊俏的脸上没有一丝和善的神情，看元小满的时候还有几分厌恶。
村民瞧着陈家老大面色不善，又看看元小满笑的这般开心，想着是两人之间的私事，他们不再围着元小满，纷纷散开，留下两人自个儿说话。元小满见陈家大哥不动，她走了几步迎了过去，在陈家老大面前站立，笑道：“陈大哥，你是啥时候来这儿的？”
陈家大哥看着元小满面上灿烂的笑容，眉头拧得更紧，声音也冷了下来，“乡绅大老爷喊人过来，我便来跟着看看。”
元小满合掌而笑，犹如春日朝花，灿烂明媚，脱口而出道：“那就是没错过好戏，这可真是太好了。”对此她由衷的开心，眼角眉梢都是开心的喜悦。
“你管刚才那样叫好戏？”陈家大哥声音陡然拔高，抬手就要抓着元小满往章宣府邸走。元小满一巴掌拍开陈家大哥的手，笑意稍冷，反问道：“那难道不是一场好戏吗？陈家大哥对此有啥不满，不妨说给我听听。”
元小满用的力气不小，一巴掌就把陈家大哥手背拍红了，他只感觉手背上火辣辣得疼，便明白自个儿不是元小满的对手，讪讪收了手，咬牙道：“好好一个教书先生，你看看你都把人逼成啥样了，你管这个叫好戏？”
“这自然是一出好戏。”元小满笑意彻底冷了下来，冷眼瞧着陈家大哥发火，面上三分不屑七分冰冷，只道：“前几日我去学堂退束脩，他非但不肯退银钱，还说我只知道谈钱满身铜臭。我瞧着他那般骄傲，便想看看你们这没有铜臭味儿的读书人是啥模样。如今……”
元小满眼波流转，目光轻轻落到那教书先生身上，嘴角轻动，笑得极为讽刺，“看来，也不过尔尔。”收了银钱就中饱私囊，不愿意还回去还要倒打一耙，这样的读书人真真是有意思。
陈家大哥面色更加难看，咬牙道：“是我让立夏立秋退学的，你有啥事儿冲我来！”
“我当然是冲你来的！”元小满毫不犹豫地回答，她再次走近陈家大哥，仰着脸看着他铁青的面色，笑得愈发开心了，“不然我为何坚持要退束脩？陈大哥啊，我交到学堂的银钱难道就没有分到你手里吗？”一年收多少学生，学生交过去的束脩会分到教书先生手中，这些事儿元小满也是能猜到的。
“要是分到你手里了，你也得把不该拿的那一部分还给我啊。”陈家大哥既然说元小满是满身铜臭，那她就让陈家大哥好好看看一个满身铜臭的人是啥模样。他有读书人的骄傲，那元小满就让他看看，那些读书人是否真的这般清高，不食人间烟火。
陈家大哥看着教书先生怔然的模样，心中产生了迟疑，这人到底收下了多少银钱？是真的都分了还是别的啥？为何不愿意还回去？他道：“该还的我自然一分都不会少还。”
“那真是太好了。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位教书先生是否能跟陈大哥一样有骨气了？”元小满故作为难地看着对方，叹息道：“陈大哥你才回村里学堂没几天，分到手的银钱应该不多。哪像那位教书先生，在这儿教书十几年，他手下退学的学生可不少啊，光是这几年算下来都有几十个吧。这要一个个退回去，也不知……”
陈家大哥厉声打断元小满的话，问道：“你究竟想说啥？我不是说了，有啥事儿冲我来！”他认定了元小满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打他的脸，他去骂的元小满，也是他赶走了立夏立秋，有啥事儿冲他一个人来就是了，何必要牵连无辜？
“我当然是冲你来的。”元小满脑袋“嗡”一声，她脑袋的伤还没有好，此刻被人这么一吼，耳边开始产生耳鸣，头痛阵阵袭来，她咬了咬牙，手指微微收紧，抬眸冷冷瞧着陈家大哥。她眼前昏花，看不大清楚，不过也没关系了。
元小满跳起来，右手抬起来狠狠扇了陈家大哥一耳光。她不是啥柔弱的姑娘，被人欺负了也不需要人保护啥的，欠下的债她会自个儿讨回来。陈家大哥拿碗砸破了她的脑袋，那她也是要打回来。读书人不是在乎脸面吗？她这一巴掌把陈家大哥扇得后退两步，脸歪向一边儿，五指红印明显，嘴角都被打裂开来。
“如此，陈大哥可明白我是冲你来的？”元小满甩了甩发麻的手掌，冷笑道：“我被你弄伤了脑袋，我给你一耳光，很公平。至于其他事情……我还以为你们读书人都清高的很，没想到也是这般在意银钱。我不过说了要退束脩，就有人找上门要我帮忙，那我顺道一块儿说了。结果就是你看到这样，要说谁无辜？我又不是断官司的人，我可不清楚。”
元小满该说的话说了，想打的人也打了，就没有必要留在这儿了，略过陈家大哥就往前走去。
陈家大哥抬手碰了碰自个儿受伤的脸，目眦欲裂，咬牙道：“元小满，你这么做想过莲花没有？”
元小满脚步一顿，她以前咋没发现陈家大哥是如此可笑一个人呢？她叹了一口气，道：“是啊，你是莲花亲哥哥，被我打了，莲花瞧见了该心疼了。真是有意思，陈大哥你来陆家闹事儿，骂我不要脸还欺负我弟弟的时候，咋就没想过陈莲花会咋想呢？真是有意思，那个时候都没想过这事儿，这时候咋就想起来了呢？”
陈家大哥低吼道：“我和你不一样！”
“我也从未想过和你这样的人一样！”说罢元小满大步离开，再也不想听陈家大哥逼叨叨。这人算啥玩意儿？他来陆家闹事儿的时候，两家就已经要开始撕破脸了，这时候搬出陈莲花算啥东西？元小满想到这儿忍不住摇了摇头，骂道：“傻逼玩意儿一个。”
陆沉走到元小满身边，拍了拍手掌，笑道：“我还是头一回听小满这么……直白的骂人。骂得好，听上去比那些人说话顺耳多了。”
元小满一怔，看着突然出现的陆沉，她似乎习惯了这人的突然出现。她来章宣府邸这儿，就猜想陆沉会不会过来，如今见他过来了，整个人都不自觉放松下来，笑道：“骂完之后心里痛快多了。”
“心里痛快就好，有啥事儿千万别憋着，能打回去的就别动口，能骂回去的就别气着自个儿。”
这是啥歪道理？为啥她听了会那么喜欢？元小满笑的更加开心了，颇为赞同地点点头，“陆大哥也是个肚里有墨水的啊，此言有理，此言有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