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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慕衍琛所赐。”
她从不在乎钱，也从不认为钱有多重要。但就是慕衍琛让她明白了，没有钱，就没有一切。她需要钱，现在的她，就算出去卖，也要一笔钱去还那些巨款。不过一个镯子罢了，反正留着也不过是在嘲笑自己当初的愚蠢。卖给当事人的女儿，不正好么？
“你想从我这里拿到钱么？但我告诉你，你开的价钱，我给不起。”
慕安妮冷声说着，内心想到的，只有乔云嫤的可耻。本来就该是慕家的东西。落在这女人手中不说，她如今还妄想再用母亲耳朵遗物捞钱！
“哦……既然给不了我想要的，那这镯子，也就无所谓我卖给谁了。”
“你……”听到卖给别人，慕安妮还是露出了愤怒却带着急切的模样。她很爱妈妈，车祸的时候，连妈妈最后一面也没见上，更不用说留下什么属于妈妈的东西。而乔云嫤，深知慕安妮的心意，才选择找她。
“现在，还有谁敢买你的东西？你不知道，你如今已经是丧家之犬了么！”
“呵……”乔云嫤不以为然轻笑出声，把锦盒拿出来，眸光中都是阴柔——
“丧家之犬是么，那我就把这最廉价的东西，给乞丐。相信讨饭的人，也是稀罕的。”
“乔云嫤，我不允许你这么侮辱我妈妈！”
给乞丐，简直就是对死去的慕夫人的侮辱。可在乔云嫤眼里，已经没有什么比乔家更重要了。
“那就要看你，要不要用钱来交换了。这镯子虽然不知多少钱，但我开价一个亿，少一分都不行。”
一个亿，至少能把那些巨款赔偿，至于乔家，以后还会再有的。
“一个亿！乔云嫤，你在做梦么？”慕安妮怒极而笑，别说一个亿了，就是几千万对于慕安妮而言也是困难。她自己又不做生意，钱都是哥哥的，如果要动那么多的钱，根本就不可能。况且，如果让哥哥知道最后是她给了乔云嫤钱……好不容易可以看到乔云嫤被逼上绝路，这次慕安妮怎么也不会把钱给她。
“慕安妮，如果我是你，有人要我用一个亿去交换母亲的遗物，那我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不是么。只是在慕安妮听来，可笑极了。乔云嫤，很抱歉，我不是你。况且，我没那么傻。你乔家赔情了债务，那我死去的父母才是真的死不瞑目了。
“乔云嫤，第一我的确没有那么钱，第二就算我有钱，也不会给你。你以为一个镯子能代表什么吗，被你戴过了，我都嫌脏。”
“那我想，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不如我直接去找你哥谈，以他的孝子之心，一个亿应该不是问题。”
她有意咬重孝子两字，夹杂着深深的讽刺。就是这两个字眼，这种不知哪里来的孝道，让她的家，她的爸爸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哥不会再见你的，你死了那条心……”末了，还是捏紧手心，咬唇道：
“三千万。”
这是，她唯一能给的数目。三千万，对于乔氏欠下的债务，根本没有多少作用。
“好，那就三千万。”乔云嫤想，总比没有的好。
“把它给我。”说着，慕安妮就要伸手去拿，但女人的动作比她快一步，把锦盒装入包中，笑得阴柔：
“慕小姐还没开支票呢……我现在还有事，明早之前希望能收到那三千万。不然，我可不保证这镯子会不会丢了。”
……
乔云嫤出了咖啡厅，眸色就从冷然改为了暗淡。三千万，她竟然用钱去卖了自己最珍贵的东西。最珍贵的……不，这也许是她唯一可以利用的东西了。现在在青城，乔家没了，她早就已经成了众人谈论的丑角。她做不到，还能继续笑着活下去。什么明天会更好，都是假的！
慕衍琛，慕安妮……你们在乎什么，我就会毫不犹豫践踏它。镯子的确很美，但如果碎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回到乔家的时候，小芬刚把那些人赶走。那些人，那些打着警察名号，让她们立刻离开这房子的人。说只有几天的时间，就会把这里彻底查封。
“小姐，我们该怎么办？”
慕安妮的支票送来时，乔云嫤已经把锦盒送出去了，相信慕安妮会很喜欢她母亲留下的东西的。
“小芬，你把这些钱兑换成现，先打发了那些员工。”
若再不给钱，那些之前乔氏的员工，指不定会围堵了她们两个弱女子，施加报复。
“那……欠其他企业与股东的钱……”
“不用赔了。”乔云嫤淡淡说着，突然发现其实自己有些傻。赔不完的，永远都没有尽头。赔了，乔氏也不会再有，父亲也不会从牢里出来，乔家一样还是会被查封。何必让自己再去为钱而烦恼呢？到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么弱小。也许是过去的岁月里，父亲把她保护得太好，也或许是她太蠢，在国外那几年的遭遇中都看不透人心。
小芬不懂乔云嫤的话，但还是点头去做了事。
接到沐向晚的电话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乔云嫤回绝了她的好意，但沐向晚执意要来见她。
“晚晚，别让顾以深为难。”
“不，他不会为难。”沐向晚合上手机，就上了出租车。那个男人都不在国内，也不管不顾她了，怎么还会觉得为难呢？况且，她已经一天都没回顾家了，小晚给她打了电话，她没有接，也不愿回到一个空荡荡的家。他把她的支票撕了，她自然只好亲自去见云嫤。
只是坐上车后，就闻到了出租车里淡淡的香味，不同于清洁的香味，有点刺鼻。她觉得，有些反胃，却还是勉强忍住。
“小姐要去哪儿？”
“……”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觉得眼前好像晃过什么，晕眩的让她止了音。
只听到那司机低沉的声音中透着阴冷——
“好好睡一觉吧。”
而后，就是无边的黑暗，她再也听不到耳边的任何声音。
……
酒店里，慕安妮看着手中的锦盒，样子阴冷的吓人。陆筱语不知道那锦盒里已被摔得粉碎的镯子代表什么，但慕安妮的神色告诉了她，这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
锦盒上面还有一张纸条，是乔云嫤亲自写的字——这就是，三千万的买卖。
她在告诉慕安妮，一亿是完整的，三千万，那就只能是现在这个样子。
慕安妮眼珠子瞪大，像是恨不得把人给吞了。
“乔云嫤……”咬牙切齿中发出的这三个字，让陆筱语听了都微微颤抖。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妈妈的镯子，唯一留下的东西，都成了残破品。再一次的侮辱，是乔云嫤亲自给予的。慕安妮眸底猩红一片，有了点点泪光。她绝对，不会让乔云嫤好过！
——安妮，到底怎么了？
陆筱语总觉得，应该把安妮见乔云嫤的事告诉慕衍琛，但安妮不允许她说什么，可陆筱语总担心会有事发生。
“我没事。”强忍着那无法宣泄的怒火，慕安妮隐忍说着，但心里已经有了让乔云嫤难过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