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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寥寥数字，程父却已经激动得红了眼眶。
和程昱相认以来，他对自己的态度有所松动似乎还是头一遭。这一激动，不免又牵扯到因为癌变已经千疮百孔的肺部。
程父惊天动地地咳嗽起来，很快就因为喘不上气而脸色青白。
陈思思赶忙摁下呼叫铃让医生过来，程昱眼中一丝慌乱一闪而过，快步走上前去倒了杯温水，一手将人扶着坐起来将水给喂了进去。
医生很快赶了过来，一群人围了上去开始了各种询问与检查。
两人站在外围也帮不上忙，陈思思忽地问：“其实……你也是关心伯父的对吧？你刚才……”她没再说下去，程昱却明白她的意思。
只是他张口却是否定，“没有，这只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反应而已。”
陈思思没再继续追问下去，她知道，这么多年的心结要解开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不过刚才所看到的程昱眼中的慌乱是真的，那就代表还是有希望。
毕竟，两人认识这么多年，就连她都极少看到运筹帷幄的程昱显露那样的神色。
两人在医院陪到凌晨才回去，陈思思倒是精力充沛，第二天一大早便带着礼物登门拜访。
正是周末，庄睿宁也在家。
她到的时候小家伙正好从楼梯上下来，见她进屋便甜甜地打了个招呼，“干妈，你回来啦。”
庄睿宁估计也是刚睡醒，白玉似的小脸蛋顶着一头鸡窝头，不过因为颜值高看起来还是格外可爱。陈思思心都要被萌化，把东西放到一边便跑上去把小家伙抱了起来。
她不客气地在粉嘟嘟的脸蛋上亲了几口，豪气地说：“干妈给你带礼物了，够义气吧？”
不仅带了礼物，还带了好几样。
庄睿宁对这些礼物爱不释手，陈思思陪着玩了一会儿，进屋时佣人就上去通知的凌华清这时候总算是呵欠连连地下楼了。
她一手捂着嘴，含糊地说：“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程昱呢？去医院了？”
陈思思在沙发上坐下，抬手一指旁边一堆礼物，“这不来给你当圣诞老人送礼物了嘛，程昱他去公司了，出去了这么长时间，好多事情要处理呢。”
凌华清打呵欠打得眼泪汪汪的，“算了吧，离圣诞还早着呢。”
大约是猜到，她这一大早过来肯定不单纯是为了这些礼物，凌华清三两句话就把庄睿宁给哄上楼自己玩儿去了。
这就像是一个话题开启的信号，两人相视一笑，陈思思率先开口道：“其实，我当时知道，为什么程昱会平白无故突然让我出去旅游。”
她上前给了凌华清一个大大的拥抱，“我也知道，你们是为了保护我。”
陈思思停了停，轻叹一口气才接着说下去，“但是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足够坚强，也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所以你不必为我担心。”
凌华清露出老母亲般欣慰的笑，伸手不客气地揉乱了陈思思一头长发，“诶哟，我们思思真是长大了，懂事了，作为……”
话说到一半，陈思思瞪眼睛扑上去捂住她的嘴，“打住打住，你又想占我便宜！你可生不出我这么大的女儿。”
这种看起来有些无聊的小游戏却让两人笑作一团，连连日以来欣赏笼罩的那朵阴云也渐渐散开。
日子就这么不急不缓地过去，陈思思的婚礼日期越来越近，程父的病情也暂时得到了控制，从医院搬回了程家。
只是住院这样的大事自然没那么容易能瞒过去，他也只好寻了个其他的由头应付了程夫人的追问。
陈思思最近一有空就会去程家看程父，因此跟程苏苏打照面的机会也多了起来。
令她觉得奇怪的是对方却一点都没有要找茬的意思，每次都来去匆匆的，但却都不例外会打扮得很漂亮还喷上香水。
吃饭的时候，陈思思随口把这事跟凌华清一说，后者却觉得有些好笑。
凌华清夹了只虾放进碗里，不由笑道：“你这很称职嘛，都还没结婚呢，就开始操心起小姑子的事情了。”
陈思思翻了个白眼，“你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扒了口饭送进嘴里，含糊道：“我只是觉得，她忽然就不给我找茬了这件事有点奇怪。程苏苏性格本来就一根筋，加上还怨着上次车祸的事，见到我的时候怎么也不应该是这个反应啊。”
凌华清挑眉，反问道：“那应该怎么样？跟你一哭二闹三上吊？”
陈思思：“……”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意识到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倾听者，凌华清想了想，又补充道：“你刚才不也说了，感觉程苏苏像是恋爱了，说不定恋爱就有这么大的魔力呢。”
一门心思扑在自己男朋友身上，谁还管那个压根不亲的哥哥要跟谁结婚。
思忖半晌，陈思思愁眉苦脸地摇摇头，“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她这恋爱也谈得太神秘了。”
为了验证猜想，她甚至还设法去探过程夫人的口风。可饶是这么亲密的母女关系，程苏苏也没把这事跟程夫人提起过。
如果只是谈个恋爱而已，干嘛非得这么藏着掖着？
凌华清沉吟片刻，一本正经道：“这么说吧，不见光的恋爱通常情况下……”
“要么她交往的对象门不当户不对，要么、对方是个不能跟她结婚的人，比如有妇之夫、有血缘关系的抑或是……同性？总之是程家不可能接纳的那种人。”
此话一出，陈思思的嘴长得都能吞鸡蛋了，“不能够吧？”
凌华清严肃了几秒，终于没绷住笑了出来，“我开玩笑的，现在是不是谈恋爱还八字没一撇的事呢，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她伸长手揉揉陈思思的脑袋，“你可是不久之后就要当新娘的人了，得好好休息，这样才能做个漂亮的新娘子啊。”
陈思思点点头，顿了顿忽然像是察觉到什么，语气顿时暴躁，“凌华清，你刚是不是没洗手就摸我脑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