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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送给母亲的礼物，宋初蕊便挑选得格外用心。韩正良跟在她身后，倒像是局外人，不时答应一两声宋初蕊的问话。
这样子悠闲晃荡的时刻……感觉真是奇异。
韩正良的目光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停留在宋初蕊身上。
她不是太出色，但她有她的好。那个男人做了什么，以至于她要找一个陌生人来做男朋友来达到离开他的目的。
他俩在商场里几乎耗掉整个下午。最后挑中一个玉镯子。当然是宋初蕊拿的主意，而韩正良对宋初蕊的眼光表示了钦佩。
真是其乐融融。
宋初蕊对这个男朋友的印象分再加上两。她偏着头看他，笑，“好孩子。”
韩正良亦笑，“是不是觉得自己运气也怪好的？”
宋初蕊没听明白，眨眨眼睛，“嗯？”
韩正良并不解释，仍然笑，“走吧，吃饭去！”
走了一个渣男，遇上一个我，难道不是怪好的运气吗？
他给宋初蕊打开车门，体贴地将手搁在车门上方，换来宋初蕊一个满意的微笑。
他的心又轻轻悸动一下。
宋初蕊刚要系上安全带，手机响了起来。
一长串忘不掉的阿拉伯数字。
宋初蕊皱皱眉，深吸一口气才接起来。
没想到那头却是波波。
“小姑姑！”波波活泼泼地叫道。
“波波！”宋初蕊真正吃了一惊。
“小姑姑，我想去看爸爸，你在哪啊，我们一块去好不好？”波波口齿清晰得不得了。
宋初蕊迟疑了一下。
波波紧接着又道，“还有啊，小姑姑，爸爸说想吃你做的红烧肉，小姑爹买了小锅子和好多肉，我们借了人家的厨房……”
宋初蕊张大了嘴，“什么？”
波波突地尖叫一声，“小姑姑快来！”
那头似乎传来油锅滋滋响声，以及波波连绵不绝的吸气声……
宋初蕊一急，莫不是郑文烨那小子笨手笨脚的，连累波波被烫着了……
“小姑姑马上来！你……”她卡壳了一下，“你们别乱动，去病房里等我！”
挂了电话，十分为难地看一眼韩正良。
韩正良咳嗽一声，“我送你吧。”
“真是对不起。”宋初蕊抱歉地道。
“多加一顿下午茶好了。”韩正良道。
宋初蕊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
车至医院门口，宋初蕊正要说再见，突然见韩正良也在解安全带，不由得一愣。
“我既然是你男朋友，自然得陪你上去看哥哥。”韩正良解释道。
宋初蕊有些结巴起来，“那个……这个……”
韩正良看着她，“他也在上面对吧。那你就更需要我了。”他摸一把宋初蕊的脑袋，眼神爱抚，“走吧。”
嗯，那意思有点像在抚摸狗狗，告诉它别怕，有我罩着你！
宋初蕊心头别扭，还没说话，韩正良已然率先走到了前面，还回过头来，示意她赶紧地跟上来！
两人到得病房门口，病房里的两大一小齐齐看了过来。
郑文烨嘴角轻轻抽动一下，心里涌上一阵不快。
这什么狗屁奸夫，怎么也来了？脸皮够厚的。
还是波波叫了一声，“小姑姑！”打破了颇为诡异的安静。
宋初阳的目光难以置信地盯在韩正良身上。
宋初蕊轻咳一声，低声道，“哥，这位是我朋友。”
宋初阳这才挪过目光，极其冷淡地用鼻子唔了一声。
郑文烨搁下手上报纸，叫波波，“波波，你刚才不是说要尿尿吗？走走走！”
波波眨眨眼睛，哦一声，乖乖地跟着郑文烨出门去。
韩正良礼貌一笑，“哥哥身体好些了吧。”
宋初阳正眼也不看他，只对着宋初蕊道，“我也没什么事，别麻烦你朋友。”自顾自地闭上了眼睛。
宋初蕊比韩正良还尴尬，用口形无声地对韩正良说道，“你先走吧。”
韩正良又是一笑，“那么小蕊，我先走一步，改天再来看望哥哥。”
他冲宋初蕊比划一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才出门去。
宋初阳睁开眼睛，十分不快地道，“小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知道你和小烨在闹矛盾，但怎么样也不该找个男人来气他。”
宋初蕊抿抿唇，说道，“我没有。”
宋初阳表情不屑，“你没有你巴巴地带他来干嘛？朋友？你蒙谁呢你。明明知道小烨在这儿，还带着人来……你这不是明着打小烨的脸嘛！不是我说你……”
宋初蕊打断了他，“哥！”
宋初阳迟疑一会，语气放得极轻，“你哥我现在这样子，小蕊，咱们要靠郑家的地方多了去……”
宋初蕊鼻头一酸，又叫一声，“哥！”
宋初阳要是知道她和郑文烨已经离了婚，会怎么样……宋初蕊不敢想下去。
门被推开，郑文烨带着波波回来了。
宋初蕊侧过脸，使劲眨眨眼睛，将泪花逼回眼眶，这才问波波，“波波，你怎么会和……”她很艰难地继续道，“小姑爹在一起？”
波波仰起小脸，答道，“小七舅舅没空，是小姑爹去接我。”神情突然有些凝重，“小姑姑，你哭了吗？为什么？因为爸爸不会再好了吗？”
宋初蕊赶紧扯一个笑脸，“没有。姑姑没哭。”将波波抱在怀里，紧紧地搂上一搂，说道，“爸爸一定会好的。”
波波乖巧地靠在宋初蕊怀里，一抬头看到郑文烨正瞅着他，顿时道，“小姑姑，我在这里陪爸爸看电视，你和小姑爹去做红烧肉好不好？波波也想吃！”
宋初蕊想起来，问道，“你们借了谁的厨房？在哪儿？”
郑文烨说道，“那波波就在这儿好好照顾爸爸，小姑爹带小姑姑去看看我们的厨房！”
听到“我们”这个词，波波小脸上登时现出了花。
“好。波波可以帮爸爸按摩。”波波说着便在宋初阳手臂上有模有样的拿捏起来，“小姑爹你要记得给小乌龟吃饭。”
郑文烨亲昵地捏一把波波鼓鼓的小面孔，温和地道，“一定一定！波波真乖！”
出得门来，宋初蕊还觉得不可思议，非常努力才控制住自己，没有问出一句，“你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小孩子了？”
她仍然记得小时候，郑文烨永远用不屑的眼神不屑的语气说她，“小破孩子了，懂个屁！”“小破孩子，走开！”
当然，她幼小的心灵被伤害惯了，也就完全不以为诩了。
现在想来，是她自动漠视忽略了他所有的不好。剩下的，全是他的好。
正恍惚着，突然听到郑文烨道，“你们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