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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斗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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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二娘去找岑二爷说话时,没有悬疑地被岑二爷取笑了。说她出尔反尔,意志不坚定,才提出和离多久,就叫人弄得心甘情愿把自己说过的话憋了回去。

    岑二爷还唯恐天下不乱地撺掇岑二娘,叫她留在岑家不要随安三少回去。最好是近期内也不要搭理安三少,得摆足架子,让他受些教训。否则,怎么振妻纲?

    这与岑二娘想的别无二致,她当然欣然同意了。当下便与岑二爷说,她要在岑家住上一月,闲暇时还想随他去书院,瞻仰一下先生们的风采,与学子们切磋交流一下。她怕伤及岑二爷的脸面,主动提出自己闲不住,想看看书院的账册。

    岑二爷知道女儿这是在体谅他的难处,知道他这挂名院长管理不好书院的一干事宜,想为他分忧。他心里有股暖流淌过:果然是聪慧体贴的小棉袄,嫁了人也不忘为他这个父亲排忧解难。

    天可怜见,岑二爷这个博学的资深书生和教书先生,什么都好,就是他不善算账呀!账本什么的,一看就头晕眼花。闺女要看他的账本,给他理顺管理,他求之不得啊。

    没多久,林氏和岑家其余人,听说岑二娘要留下暂住一段时间,都开心得不得了!阖府上下都洋溢着热闹欢欣的气氛。

    听到夫人要撇下他住娘家的安三少,却是脸比墨池中的墨水还黑!连听到岑二娘对他剖白爱意的欣喜,都散去不少。

    他压着性子,假装若无其事地与岑二娘,陪岑二爷夫妻用了顿丰盛可口的夕食,餐后,甚至还腆着脸,一直笑着说些有趣的见闻,讨好岳父岳母。

    直到戌时三刻,岑二爷夫妻要就寝了,他才挽着岑二娘的手辞别他们,一路温和地笑着招呼沿途遇上的下人和护卫,同岑二娘一起回到她就寝的屋子。

    安三少屏退下人,将房门插上,才一脸控诉又委屈地质问岑二娘:“夫人!你说要留在岑家住一月,是什么意思?你留下,我怎么办?”

    “我想留下多陪陪父亲和母亲。大兄和三弟远在京城,有要事要办,无法回来尽孝。我住得近,淮州那边也没什么事儿,是必须要我经手才能做好的。我留下来陪陪老父母,不是作为子女应尽的孝道么?”

    岑二娘眸子里涤荡着温和的笑,看得心浮气躁的安三少慢慢平静下来,他还是带有几分不悦道:“尽孝道是应该的。可你留下,我呢?”

    为了父母撇下夫君,虽然可以体谅,但绝不接受!他不想那么长时间都看不到她!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那一月不见……天,他简直不敢想,一想就要爆血管。

    “夫人,陪岳父岳母可以,但一月的时间太长,不如就五日?我与你一起留下!”安三少扑闪着倒映着摇曳的烛光的明亮眸子,意图引.诱岑二娘,按他的话行事。

    “不行!”岑二娘丝毫不为男色所惑,斩钉截铁道。

    “夫人!”安三少扭着身子,抓着她的手摇晃,“你也为我想想,不要这么冷酷无情嘛!你觉得五日太短,那十日?别冷脸呀!笑一笑。皱眉头会长皱纹,不好看的。你嫌短?可十日已是我能争取到的最长时间了。”

    “最迟十日后,我就得按照大舅兄的吩咐,去林安县与敬知县他们一起训练土匪。就十日,好不好?十日后,你与我一起去林安县,看望敬知县敬太太呀!”

    “上次敬知县不是派人送了封亲笔信与你,向你请教农事方面的事儿?正好趁这次,你亲自过去指导指导他。敬知县手底下养着那么多壮丁、兵丁和土匪、衙役什么的,林安县过去几年的陈粮,都要叫那群胃口就像无底洞的家伙吃嚼干净了!”

    安三少见岑二娘目露犹疑,接着道:“这马上就要春播,怎么选种、播种、施肥、灌溉……还有你说的什么累垅、挖沟、隔苗、交叉种植等等,我每天和你在一起,听你说过无数次,还亲眼看你教导过那些农户、佃户怎么做的,都弄不大清,晕乎乎的不明所以。”

    “敬知县和他的手下,基本上靠抢大户,劫富济贫生活,又没怎么种过地。就算你把那些法子都写在信里了,我敢保证,他们也看不懂。”

    岑二娘被安三少一提醒,才想起她从小安府回来之前,确实收到了一封敬知县的手书,上面说林安县那边,几乎没人懂得如何施行她那一整套的耕种方法,想请她亲自过去示范一下。

    许多有经验的老农因为不理解,不曾见过,甚至根本不愿意用她的法子种地。

    之前,她本来也打算吓唬一下安三少,然后就去一趟林安县,给农户们传道授业解惑。都怪安三少跑来与她吵闹,扰得她心绪不宁,这才把这茬儿忘了。

    林安县地势比安坪镇高,山丘居多,土壤贫瘠,若不采用她研究出来的法子种田,还是按照从前的方式,秋收时粮食产量根本没法提高。那么整个林安县的产出,都养不起敬知县那越发壮大的队伍。

    林安县是必须要去的,就快春播了,她要提早几日过去,先做一些游说指导的准备工作。等正式春播时,也好尽量让所有农户,都走她铺出来的路。

    她答应过大兄,不会让他忧愁粮草药材的事儿。林安县那地方,若全种庄稼,不论怎么精心伺候、耕种,到后面,粮食产量都不会太高,顶多只能让人勉强填饱肚子。

    可若种药材,产量绝对惊人!这个,之前她已经挑过林安县的几个地方,试验过了,结果自然喜人。

    岑二娘想着,不如多在林安县种些药材。反正安坪镇离林安县也近,粮食产量极高,若今年林安县的粮食产出不够敬知县他们食用,就让他们驾马车过来拉运就是。

    如今安坪镇上泰半的土地,都归岑家所有,养敬知县的手下,绝不是问题。就是再多来一万兵丁,也养得起。

    眼下,岑家名下所拥有的绝大部分土地,都是去年安家低价转让给岑家的。因为岑大郎想要,安家想投诚,双方你情我愿,各取所需,所以,岑家就这么成了安坪镇第一大户。

    岑二爷也因而成为镇上拥有土地最多的土老肥。

    这边的土壤较为肥沃,气候又好,河流纵横交错,从不缺水。因而,山脚下的平地,水田居多,很适合种水稻。

    现在庄户们都在用岑二娘的法子种田,岑二娘有自信:今年安坪镇的秋收,粮食产量绝对能创下历史新高!

    “夫人,夫人!”安三少见岑二娘思考的时间太长,他没耐心等下去,直接把岑二娘摇醒,“就留十日,然后一起去林安县,行不行?”

    “呃……这要看你的表现。”岑二娘打起精神,她没有直接点头,“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夫人直说便是。”安三少急不可耐道:“只要不是和离,都有得商量。”

    “这个条件对于你来说,很容易,也很简单。”岑二娘见安三少愈发好奇,淡雅地笑道:“你什么都不必做,只需配合我,在接下来一月内,每日喝三碗清火的药,必要时接受针灸治疗即可。怎么样,是不是很轻松?而且对你的身体极有好处,也有利于缓和咱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等等!”安三少差点儿被岑二娘绕晕,他打断岑二娘的话,转了转了眼珠子,奇怪道:“为何要喝去火的药,还要接受针灸治疗?我又没有病,也没有上火。”

    “更奇怪的是,这样做,怎么就能影响咱们夫妻关系了?我不懂。夫人你给解释解释。”

    “你欲.望那么重,每天都想拉着我做那事儿,这不是火重是什么?”岑二娘直接忽视安三少越来越臭的脸色,道:“老实说吧,我不喜欢同你做那事儿。”

    “你别急,也别再说什么‘不愿意是不是代表不爱你’!我对你的心意,你不会不知道。只是每次那个,我都很难受,从头到尾的难受,你明白吗?”

    岑二娘肃声道:“床笫之事是埋在咱们夫妻间的一根刺,必须要尽快解决。否则势必要影响我们的关系。你说,是不是?”

    “是,不,不是!我……”安三少晕了晕,慢慢找回自己被岑二娘的话震得离家出走的理智,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夫人,这事儿不能照你说的那么做。”

    “夫妻敦伦可是大事,这关系着绵延子嗣的问题。你若给我下药或者下针,让我没有热情,咱们不做那事儿,你是轻松了,可咱们怎么生小孩儿?”

    安三少试图打消岑二娘那在他看来十分荒诞且没有人性的念头:“夫人,我可是安家长房三代单传的男孙,祖父他们就指望咱们替长房,替安家开枝散叶了。”

    “你消除了我的欲.望不打紧,若是让那些长辈知道,岂不是等同于捅了个大马蜂窝?他们还不一天到晚上门,吵死闹死咱们?到时,大家都别想有安宁日子过。当初为了不让祖父他们摆长辈的架子上门烦你,我可是答应他们了,五年内就得给安家生一个继承香火的嫡子。”

    安三少期期艾艾地看了眼像吃了只大苍蝇的岑二娘,他委屈地瘪嘴:“夫人,你这样子,是不是很嫌弃很厌恶我?否则,为何总是不愿与我欢.好?你不想尽快生一个,集合了咱俩所有优点的、最可爱最聪明的孩子吗?”

    安三少最后那句话,令岑二娘心动不已。她差点儿就被他的一番话绕进去了。可她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消除,她很是为难地与安三少道:“我当然想要孩子。只是……你每次都弄得我很疼,我怕……”

    “……”安三少无语凝噎半晌,才吐口气,问岑二娘:“你疼,你怕,为何不及时告诉我?我若知道的话……”

    “那又怎么能怎样?”岑二娘问安三少:“你会停止不做吗?”

    “当然不行!”安三少挺直脊梁,严肃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看到你,就忍不住……”

    岑二娘飞了个白眼给安三少,“你果然死性不改!”她低低叹了叹,“房事少一些,我也不是不能有孕。医书上也说了,阴阳交.合要有度。我看过医书了,上面说夫妻之间,隔个五六日做一次最好。”

    “这样吧,你也别诡辩尽扯瞎话了,就照我说的做!我先下去写张药方,给你配上几剂药。从明早起,我会让下人给你熬药,你记得在三餐前两刻钟喝完就行。别说话,不允许你有别的意见。再说,我直接上金针了啊!”

    安三少含泪僵硬地点头:“我听夫人的。”他不想喝药呀!怎么办?该怎么躲过这一劫?

    安三少心急如焚,一时间想不出主意来。他愁得很,他家夫人是医中圣手,一出手就立竿见效。她的药,从来都灵验。

    要是喝了那败火的药,让他一直提不起兴致,不能人道了,可怎生是好?

    岑二娘心满意足去里间写药方了,安三少在外间急得原地转圈。他越转越快,越快越晕,很快就两眼冒星星地仰面倒在地上。

    他的后脑勺与青石地面做了亲.密接触,脑袋被撞了个包,痛得他抱头打滚。

    滚着滚着,忽然有了主意:他家夫人说她不喜欢和他做那事,是因为他弄得她很疼,索取无度。那要是他弄得她很舒服,稍微克制一下,是不是就不用喝那劳什子去火药了?!

    安三少眼前一亮,猛地从地上站起,跑出去附在安竹和安松耳边,交给了他们一项紧急任务,让他们立即带人出去,兵分两路。

    一队人马去给他搜罗所有和房.中.术有关的书籍图册。

    另一队嘛,就去镇上所有的花.楼暗.巷,把最会做皮.肉生意、最能讨好恩客的女人,和楼中调.教姑娘的鸨母,给他抓来,他要好好向她们请请教,学习一下怎么在办事时让对方享受,彼此舒服。

    安三少想通了,他因为是大龄老处.男,之前也没有接受过专业系统的培训。每次对上他家夫人,就猴急莽撞得不行,只顾发泄,下手没有轻重,让夫人不喜,也是正常。

    可他不想喝药,更不想和清心寡欲为伍,失去一辈子的性.福。所以,从此刻起,必须要充实、武装自己,学会在床笫之上怎么伺候好夫人,让她也喜欢和他燕.好。

    还在里间书案上,伏首写药方的岑二娘,还不知她家的“奇葩好夫君”,又想出了折腾她的新点子。

    她只是突然觉得后背发凉,抖了抖,打了个喷嚏,以为自己感染了风寒,很傻白甜地想着,一会儿就寝前,一定要泡一包风寒散喝下,去去寒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