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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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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筝看着低头收整衣物的夕蕊:“那,这出戏在何处上演呢?”

    “朝露殿。”夕蕊微微抬头,淡漠一笑,又道,“去看看吧,没准儿还能吸取点教训,去晚了,可就看不着了。”

    文月拉拉绮筝的衣袖:“姐姐,我们去看看吧。”

    绮筝点点头,和文月一道向朝露殿走去。走到殿前,绮筝抬头看去,门已被秀女们团团围住,熙熙攘攘。

    文月走上台阶,无法挤进人群,踮脚而望,却被前面的人遮挡住了视线。绮筝走到门前,只听得周围的人议论纷纷,微微闻得殿内有人啜泣。

    绮筝环顾四周,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忙唤道:“悠竹,朝露殿出了何事?”

    悠竹站在一旁,转过头来:“我刚来,不知。”

    “她运气不好,撞见了嘉影长公主,结果弄成这番摸样。”旁边的一个秀女说道。

    “姑姑来了,姑姑来了。”围在门前的人才慢慢散开,让出一条道。

    年姑姑走到殿前,看了看殿外的人:“小主们且散了吧。”

    一些秀女摇摇头走了,前面的人散开了,绮筝向里面探去,还没看见,被年姑姑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绮筝小主,文月小主,烦劳两位小主到花园等候奴婢。”年姑姑道。

    绮筝和文月点头应道:“是。”绮筝正欲拉着文月去花园,忽闻里面传来夏鸾惜的声音:“姑姑来了,你再哭也没用,你自己时运不齐能怨得了谁。”

    “王姒小主,小主是秀女,而嘉影长公主乃皇上的亲妹妹,小主即使难过也没有还力的余地,奴婢劝小主息事宁人,初斓宫住着的,可不止小主一人。”

    “我要去找我姐姐给我做主。”殿内一人哭泣着道。

    绮筝转身欲行,却见殿内一个人影捂脸跑出,她虽遮挡着脸,但也能看见她的脸上沾有泥土,年姑姑随即快步走出,对门外站在的宫女吼道:“快拦住她。”

    看着年姑姑和几个宫女追去的背影,绮筝疑惑不已‘这,到底是怎么了。’

    夏鸾惜慢慢走出来,见站在门旁的绮筝和文月,笑道:“原是绮筝姐姐,姐姐进来坐坐吧。”

    “这是怎么了。”绮筝问道。

    夏鸾惜向外面看了看那个渐渐消失的背影:“那个王姒撞见了嘉影长公主,也不知什么缘由,就被长公主糊了一脸泥,还不准洗掉,若是掉了就得自己找泥来糊上,否则被公主撞见了她就要倒大霉了。”言罢掩嘴而笑。

    ‘她竟然一点没改性子,不是设计害人就是落井下石’绮筝看着夏鸾惜,心下叹气。

    夏鸾惜见绮筝有些不悦,忙敛了笑:“姐姐快进来坐吧。”

    “不必了,我和文月还要去花园等姑姑。”绮筝言罢,拉着文月转身离去。

    刚走到花园,便看见一人站在花园中央。

    绮筝走近一看,竟是年姑姑。

    “姐姐,姑姑不是去追王姒去了吗,怎么在这儿啊?”文月小声问道。

    绮筝摇摇头,和文月一道走到年姑姑面前。

    “绮筝小主,文月小主,奴婢不是让两位小主在此等候吗,为何到现在才来。”年姑姑淡淡道。

    绮筝微微一欠:“绮筝来迟,请姑姑恕罪。”

    “我,我是看姑姑刚刚去追人去了,所以耽搁了一会儿。”文月道。

    年姑姑看了一眼绮筝和文月,又看着前面,言道:“记住,这里是皇宫,任何吩咐都不能迟疑半分,你们还不是主子,锦安虽自称奴婢,也未必比小主们低半分,你们一朝待在这初斓宫,就得听从奴婢的吩咐。”

    绮筝和文月点头应道:“是。”

    年姑姑“好了,今日你们到华贵妃那儿去了,错过了习礼,又比兮萦小主和书锦小主回来得晚,所以现在得补上所缺,今日学的是行礼,行礼分……。”

    “哟,年姑姑竟还有心在这儿教导秀女。”一个声音打断了年姑姑所言。

    年姑姑转眼看去,忙低头福身:“奴婢给云妃娘娘请安。”

    绮筝和文月忙转过身去,来不及看来人便施礼。

    “起来吧。”云妃言道。

    绮筝起身微微抬头一视,见云妃领着一个宫女款款而来,旁边还有刚刚跑出殿去的王姒,她脸上的泥已经洗净。

    云妃走到三人面前:“秀女私自跑出宫姑姑也不管,若不是本宫及时阻拦,打扰到太后和惠妃姐姐品茶,姑姑可担当得起?”

    “奴婢知罪,日后定会好好打理初斓宫。”年姑姑微微一欠。

    云妃向前走了几步,背对着年姑姑:“本宫无心管理这些琐事,只是碰见路过撞见罢了,王姒虽是惠妃姐姐的妹妹,不过她现在只是一个秀女,姑姑难道管不了吗?,姑姑怕是得下番功夫,好好学学如何当一宫掌事”

    “谢娘娘教诲,奴婢定当铭记于心。”

    “好了,人给你带回来了,好生管教,若是有下次,就没那么好的运气能碰上本宫。”言罢,看了一眼王姒便领着宫女走了。

    “恭送娘娘。”年姑姑欠了欠,起身看着王姒,王姒沉着头,年姑姑又看向绮筝和文月:“你们先回去罢。”

    绮筝和文月应了声,离开花园回到揽霞殿。

    绮筝坐在桌前,静静地回想刚刚的事情。

    “夕蕊,那个嘉影长公主很难应付吗?”兮萦问道。

    “原本再昨晚我就想说有一个人千万不能碰上,那就是嘉影公主,没想到我话没出口,今日就有人真撞上了。”夕蕊无奈道。

    书锦颇为怀疑地看着夕蕊:“那个什么公主有那么厉害吗,她是公主,何必与我们这些秀女一般见识呢?”

    夕蕊摇摇头:“我不知道她为何喜欢捉弄人,只知她和她妹妹自先帝崩殂之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一个刁蛮任性爱捉弄人,一个则三天不开口,弄得到现在还未出阁,加上太后也不喜欢她们,就更加无法无天了。”

    “她们是长公主,就是太后的女儿,哪有娘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呀。”兮萦疑惑道。

    “她们是恭贤皇后的女儿,太后与恭贤皇后有夺子之恨,还会怜爱恭贤皇后的遗女吗?”夕蕊道。

    绮筝闻言,忙回过神来,看着夕蕊,问道:“夺子之恨?太后的儿子不是皇上吗?”

    夕蕊慢慢开口:“皇上出生之后便过继给了恭贤皇后抚养,直至恭贤皇后薨逝,所以皇上与太后素来生疏,太后自然不满恭贤皇后了。”

    兮萦想了想:“夕蕊,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夕蕊小了笑:“入宫前我娘告诉我的,你们日后小心别碰上嘉影长公主就是了。”

    ‘嘉影长公主,这个人倒是有一身的谜团等待揭开,性情突变,喜怒不定,不过还是别碰上她为妙。’绮筝心下想着……。

    过了几日,秀女大都吸取了王姒的教训,鲜有迈出初斓宫,大概都怕遇上那个公主,吃不了兜着走吧。

    入宫已有十日,华贵妃也没有传召绮筝,兮萦她们去宛福宫,绮筝心里虽有些疑惑,但也算庆幸不用走出初斓宫去,但没料到,刚用过午膳碧珠就来传话,要兮萦和绮筝到御花园采摘些花瓣送到宛福宫去,没有招书锦和文月一同前往,绮筝虽在猜华贵妃用的什么心思,但毕竟在这宫里待了三年,哪是想猜就能猜透的。

    绮筝和兮萦走到御花园,兮萦左右看了看,也许是下午贵主们在小憩,御花园人影甚少,春日将尽,御花园的花虽没榭不过看上去也不再娇艳欲滴,既然是华贵妃要的,绮筝和兮萦也不敢怠慢,挑了又挑才摘了一点,不得不四处寻找。

    “绮筝,我真不明白,为何你要与文月为伍,与我们为敌。”兮萦看着面前的花丛,淡淡道。

    绮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不知如何回答,启唇道:“花本无心争艳,何来敌友之分?”

    兮萦转过头看着绮筝:“我知道,在你看来我和书锦皆是自命不凡的人,没错,我们是瞧不起文月,不光我们,整个初斓宫有多少人愿与文月成友。”

    绮筝也看向兮萦:“文月生性善良,为何你们处处为难她?”

    “不是我有意排斥她,是她的性子不适合在这里生存,她的容貌令所有人嫉妒,不过她出身卑微,更多的,是对她的不屑。”兮萦缓缓回过头去,摘着前面的花。

    绮筝摇摇头:“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自打云清那日在内务府说了那番话,你大概就瞧不起文月,瞧不起云清,或许,还有我。”

    兮萦扬了扬唇角:“没错,我是瞧不起没头脑的人,不过不是你,你很识大体,也很聪明,只是可惜,你逆众而行,得到的只会是跟文月一样的下场。”

    “什么下场现在不得而知,你又怎么会知道呢?”绮筝看了看篮子里的花瓣,又道:“就如同咱们摘的这些花瓣,华贵妃是否中意尚不得知,是喜是怒,以后才知道。”

    “好,那咱们就走着瞧。”兮萦缓缓而言。

    采好花瓣,绮筝和兮萦欲走去宛福宫,兮萦环顾四周,笑道:“这外面也没那么可怕,什么嘉影长公主,连个人影都没有。”

    绮筝没有说话,挪步往前走,兮萦也随着绮筝一道离开。

    “你们给我站住。”

    刚走了几步便闻得一声音传来。

    兮萦心下一惊,看向绮筝,小声道:“不会,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