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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你走了我会睡不着的〔求首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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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就是那么讽刺,‘二姐’抢了她的‘渣’丈夫,她却不小心又惹上了亲姐姐的‘前’男友。

    什么叫孽缘,也许这就是……

    跟大姐撒了谎,云薇诺匆匆出门,方行至姚家别墅的大门口,身后却传来汔车喇叭的声音。

    一回头,是凌正枫那张儒雅英俊的脸,云薇诺无视之,继续向前走,可刚出别墅的门,他却直接将车子横在了她的身前。

    打下车窗,他从车里看她:“去哪儿?我送你。”

    不记得有多少年了,只记得从凌正枫拿到驾照的那一天开始,云薇诺就没有坐过别人的车。高中的时候有男同学想送她,却被凌正枫拖到巷子里揍掉了两颗牙。

    那时候,谁不知道云薇诺的护花使者是凌正枫?

    那时候,谁不羡慕他是她的青梅竹马兼男朋友?

    没错,男朋友,他一直是她的男朋友,虽然她从未承认过,但她也从未否认过。

    那时候徐芷珏也说过她,说她明明不爱凌正枫却不拒绝他也是一种伤害,可是,那时候凌正枫还没有变得这么坏,而她也一直以为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

    爱一个人,不一定会嫁给他,可嫁给一个人也不一定要爱他,重要是的,嫁的那个人足够爱她就够了。

    她一直以为凌正枫是爱她的。

    至少,在他当着自己的面把戒指套在姚乐仪的无名指上之前,一直都是这么以为的。

    有人说,爱情不在于一个男人说多少次“我爱你”,而在于他怎么证明他说的是真心的。而凌正枫便给她上了最生动最直观的一节爱情课。

    他爱她,不过不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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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理他,甚至眼睛都不朝凌正枫身上看:“不用了,我自己会打车。”

    说起来也寒酸,云薇诺是姚家的三小姐,可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姚家都没给她配过一辆车。

    以往她出行有凌正枫接送倒也不觉得不方便,现在凌正枫变成了姚乐仪的丈夫,她也就没有自己的‘专车’和‘司车’了。原本是想给自己买一辆便宜车的,可她刚毕业手上也没什么多余的钱,所以,这事儿也就一直耽搁下来了。

    之前一个人出行的时候叫个打车软件也没什么。直到今天,直到现在,她看着横在面前的凌正枫,才突然觉得是应该给自己买辆车了,就算必须亲口问姚家忠讨钱买也无所谓。

    仿佛已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凌正枫也不生气,只特别温和道:“别这么犟,你知道的,这里没什么出租车会经过。”

    “我用打车软件叫过了。”

    闻声,凌正枫的眼底闪过一丝怔然,再开口时,语气中都带了哀求:“薇诺,你还是上车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如果你是要跟我谈SIC的事,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更没有义务要帮你。

    她不是凌家的孩子,对凌家没有义务,她也不是凌正枫的妻子,对他也同样没有义务。就算宋天烨真的要收购SIC又如何?就和宋天烨要毁了SIC又如何?

    关她什么事?

    她能管好自己都不错了,更何况,她现在本就是自身难保的状态。

    “难道你现在不是急着去见他?”

    他一语中的,竟说得她面色绯色,但就算是红着脸,她也同样言语犀利:“呵!所以……这又是你的意思?”

    “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

    这话的意思多少有些凄凉,但从凌正枫的嘴里说出来却反而有种得寸进尺的味道:“不过,反正你也是要去见他,带我一起去又何妨?”

    “你不会自己约他么?”

    回眸,淡淡看了她一眼,凌正枫突然斜着眼睛笑了一下:“你以为我是你么?约他就能见到人?”

    宋天烨能瞒得过所有人,却瞒不了凌正枫。

    大家都是男人,有些话根本不用多说,更何况,宋天烨看云薇诺的眼神,根本就不一样。一次是意外,那么第二次第三次也叫意外?

    只是,他没有想到宋天烨的口味那么独特,爱过姐姐后,现在又看上了妹妹。

    想到这里,心里又是一阵撕裂的痛,强忍着想要带她逃离的冲动,凌正枫又故意吊儿郎当地开口:“上车吧!听说大少耐性不太好,去晚了他怕是要为难你的。”

    听到这里,云薇诺笑了一下:“我叫的车来了。”

    “我让你上车。”

    云薇诺置若罔闻,自顾地朝那辆出租车走去,只是手才刚触到车门的把手,凌正枫已冷冰冰地按住了她的手:“你觉得他为什么一定要吃了SIC?你觉得他为什么一定要这么针对我?”

    她抬着眼睛看他,却什么也不回答。

    “难道不是因为凌茉?”

    不知为何,她最近听到姐姐的名字就很容易冲动,今天也不例外:“你也说了,是因为凌茉,可我叫云薇诺……”

    “帮我一次,最后一次也不行?”

    “理由呢?我有什么理由要帮你?不要再跟我提姐姐,我不欠我姐姐的,我更不欠你家的……”她欠凌家的三年养育之恩,早在凌时初把她‘卖’给姚夫人的时候就还清了。

    五百万现在于他而言也许不算是什么钱,可十七年前也不能算少吧?

    虽然凌正枫对当年她被抱走的真相并不知情,但云薇诺也不用想一颗圣母之心来包容他对她所犯下的那些不可饶恕的错。

    激动地甩开他的手,拉开出租车车门的同时,凌正枫的声音又清晰地传来:“我知道你妈妈在哪里。”

    “……”

    那一刻,云薇诺全身的肌肉都僵硬了。

    妈妈?哪个妈妈?

    “若能保住SIC,我会想办法带你去见她。”

    太诱人的条件,如同在一个饥饿了几天的人面前放了一碗香喷喷的泼油面,那种*,完全足以让所人沦陷。

    不得不说,云薇诺也心动了。

    那一刻,她恨不得马上就转身拉住他的手,激动地问他是不是真的。

    可是,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如果他真的知道,那么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就当是刚刚知道的好了,可他明知道她有多渴望见到自己的亲生母亲,可他什么也没有说不是么?

    若不是她坚持不肯帮他,他或许永远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

    居心何在?

    他瞒着这些不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利用起来要挟她么?想到这里,云薇诺突然觉得自己更可怜了。

    回首,她望着他的眼底只余清冷:“你不觉得你很卑鄙么?”

    “不是觉得,是我本来就很卑鄙。”

    “……”

    他这样坦然,她竟无言以对……

    他本来就很卑鄙?

    那这些年的‘信任’就真的是白瞎了自己的眼?可是,十几年的风风雨雨,十几年的精心呵护,全都是装出来的么?

    不知为何,心又痛了,有一种胸口都要被生生扯裂开来的感觉,痛得她差点站不住脚。如果,他真的是那种人,她或许还好受一点,可是那个记忆中小太阳一般温暖的枫哥哥,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

    为什么?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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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云薇诺还是上了凌正枫的车。

    当他亲自把她送到宋天烨所在的公寓楼下,云薇诺却迟迟没有下车。

    坐在副驾驶位上,她细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点在车窗上,目光悠悠似要穿透眼前的一切:“我不相信你真的知道我妈妈在哪里,也不相信你所谓的帮你最后一次,至于我过来他这里,只是因为我有事要见他,仅此而已!”

    “薇诺,我没有骗你……”

    她笑了一下,又仿佛只是脸部的肌肉在扯动:“我不相信你。”

    闻声,凌正枫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紧,心里苦得似吞黄莲,却仍旧带着笑意开口:“所以,你是想告诉我无论如何你也不会帮我么?”

    她帮他还帮少了么?

    曾几何时,因为他的一‘饭’之恩,他讽刺她也好,轻视她也好,利用她也好,她从来不会说一个不字。因为她坚信自己的感觉。

    她所熟悉的枫哥哥不是坏人,他只是因为某些事情对自己有误会罢了。

    云薇诺用这个理由给自己洗脑了四年,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们之间真的有误会,不过不是他误会了她,而是她误以为他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枫哥哥罢了。

    人是会变的,她从未如此深刻地了解这句话,所以,这一次她的答案也非常肯定:“是,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帮你。””

    凌正枫:“……”

    她说,无论如何她也不会帮他。

    是有多坚决才会用这样严重的字眼?

    可凌正枫也明白,这才是真正的云薇诺,那个看上去柔弱,骨子里却坚韧的小女孩,从他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他就知道她绝不是那种任人欺凌的人。

    这些年,为了凌家,为了姚家,她几乎已经把自己压抑到了最极限。

    终于要爆发了么?

    他是该庆幸的,因为至少她现在懂得为自己打算,懂得开始为自己争取,可这样的她却离自己越来越远……

    真的是他最想要看到的转变,可是……心如刀割。

    沉默着看她淡定地拉开车门下去,凌正枫坐在驾驶位上,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握着方向盘的手已抖得不像话,可他却用尽全身的气力在克制着自己的*,他不能拦下她,不能……

    他的女孩长大了,终于要放手让她去飞了,飞得越高,飞得越远,才能自由自在。

    至于他自己,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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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一楼到第十七楼,坐电梯只要一分钟,爬楼梯需要二十分钟。

    可云薇诺却毅然而然走上了楼梯,而且一爬就是半个多小时,每上一楼,她的眼前便不由自主地闪过凌正枫阳光中略带些腼腆的笑,如同在她生命里经历了整整十七个春秋。

    从枫哥哥到男朋友,她已经不记得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幻了角色,只知道,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她的世界里除了凌正枫,还是凌正枫……

    如果那一年夏天没有不小心看到姐姐的男朋友,如果那个夜晚没有玩那个捉迷藏游戏,如果那时候,宋天烨没有认错人吻错人,她的世界永远只会有一个凌正枫。

    可是,从五年前开始,她十八岁的那一年,宋天烨的吻竟变成了她的‘成人礼’。

    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人家说,暗恋就是在跟自己谈恋爱,只要不表白,就一辈子都不会失恋。一辈子都不会失恋,可也一辈子都不能得到,这算是幸福还是不幸福?

    以前,她以为是幸福的,直到凌正枫发现了她的小秘密,她才发现,原来暗恋是世界上最伤人的一把剑。

    凌正枫变了,她分不清是因为姐姐的死让他变了,还是因为自己的心不在他身上所以他才变了,总之,他变得越来越不像凌正枫,越来越不像一个好哥哥。

    他可以为了公司让她去陪客人吃饭,他可以为了公司让她去给客人做导游,甚至,他还告诉别人她是他的亲堂妹所以把她介绍的儿子做女朋友……

    就像是天使与魔鬼,仿佛*之间他就变了,变得让她完全不认识了。

    也曾问过他为什么,可他除了冷笑便只是沉默,可纵然如此,她从来没想过要放弃他。就算不爱,他至少还是对她最好的哥哥,既然此生所爱永远都没办法得到,那么,嫁一个最爱自己也不错。

    结果,又是她误会了么?

    很想哭,但又很想笑……

    一楼一楼地爬,想要累到自己无法去思考,可是,当她终于登上十七楼的台阶,她突然觉得万分委屈。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是,她却一点一点失去了生命中值得珍惜的一切。

    从妈妈到姐姐,从养母到凌正枫……

    曾几何时,他几乎‘变成’这世上她最亲最亲的人,可是,一切都毁了。

    枫哥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又到底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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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感的情绪如影随行,云薇诺整理好情绪去敲宋天烨家的门时,才发现时间又过去了整整半个小时。

    从家里开车过来也不过半个小时,可她浪费在爬楼和发呆的时间上,却整整用了一个多小时。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等急了,她莫名有些紧张。

    那个人毕竟喜怒无常,万一真的发起脾气来,她就又该倒霉了。

    曲起两指敲了敲门,结果,门一直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敲就打开了。

    云薇诺站在门口朝里瞄了瞄,确定他不在客厅里,这才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反手带上门,云薇诺转过身子安安静静地脱着鞋,刚要伸手去取那里的客用拖鞋,却意外地看到玄关处摆着一双暂新的天蓝色女用拖鞋,上面还有一团一团可爱的白云。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可看着那双拖鞋,她真觉得心情莫名好多了。

    正看着拖鞋发呆,头顶上突然聚来一团暗影。

    一转身,正对上他浩淼如烟的深眸,那里面层层叠叠的波澜万重,似一本永远也读不懂的书。

    “这么晚?”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他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高兴。想到之前凌正枫提醒过她,他不喜欢人迟到的毛病,她便撇了一下嘴:“你也没说不能这么晚来。”

    “你还有理了?”

    她为什么没有理?原本她就没有义务来为他弹琴好么?

    他是她什么人?

    上楼的时候心情就不太好,他这样只会让她觉得心情更糟,所以原本打算真的留下来为她弹几首曲子的,却又临时改了主意。

    伸手,直接问他要东西:“项链呢?”

    闻声,宋天烨半虚起了眼睥,透着那朦胧的余光看她时,竟如同西伯利亚来的寒流到访。

    云薇诺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不是怕他,是很怕很怕他……

    可输人不输阵,这个时候就是再怕也不能怯场,要不就真输了:“是你发的短信,说项链被你弄……”

    不等她说完,他直接接了话:“被我弄丢了,可最后不是被你捡回去了么?”

    “装什么傻?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那条项链。”

    薄凉的男人掀了下眼皮,理直气壮地反问:“那你说的是哪一条?”

    “你……”

    他又耍她,借着她对那条项链的紧张度,他已经愚弄她两次了……

    气不过,她小性子一上来扭头便要走,可才刚转了个身,身后的男人已霸道地将人活活拖了回来。原本就走得急,一拉一扯下她脚一滑便倒进了他怀里。

    人被接个满怀的同时,她听到他的声音似来自外太空,再穿过亘古不变的甬道,带着声浪破袭进她耳里。

    他说的是:“不许走,你走了我会睡不着的。”

    “……”

    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心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如同被蛊惑了一般,对他难得一见的温柔,她完全无力招架,也不忍去拒绝。

    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上一秒仿佛还是地狱阎罗,下一秒又成了温柔公子,可最让她生气的是,无论他是好是坏,她似乎都照单全收,而且,气过之后竟能完全不计较。

    比如现在,明明他刚才气得她想骂人,可这一秒已彻底让她说不出话来。

    可是不行,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就又沦陷了,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猛地推开他,站定后她已为自己穿上了一幅保护色,然后刻薄道:“睡不着吗?那太好了,你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好好再算计算计我,算计算计SIC。”

    只一秒,男人的脸色便沉了下来,问:“听说你没有配车,谁送你过来的?”

    “关你什么事?”

    “凌正枫?”

    听到他吐出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云薇诺觉得心脏开始抑制不住地颤动着:“是又怎样?”

    不得不说,这个回答实在是让人不爽,而且是非常非常不爽……

    宋天烨收起方才的彬彬有礼,突然又换上了那幅冷漠的面具:“三个月,我会在Z市逗留三个月时间,这期间如果你表现好,每晚乖乖来替我弹琴,我可以考虑把项链还给你。”

    他不提项链还好,一提云薇诺就有种上了‘日本鬼子’当的感觉:“又来这一手?其实项链根本就不在你手上对不对?不好意思!以后我不会再上当了。”

    “纯银的链子,吊坠是云朵的形状,只不过,那片云好像是裂了啊!”

    闻声,云薇诺又懵了:“你怎么知道?”

    不对!不对!

    如果项链在他手里,他肯定是知道的啊!所以……

    “真的在你手里。”这不是疑问句,这是肯定句,云薇诺伸手,大喇喇地问他要:“还我。”

    宋天烨毫不示弱:“三个月。”

    她知道他在说什么,可她却不愿再妥协。

    三个月?何须三个月?

    只要三天她就能彻底沦陷,如果三个月恐怕是这辈子都深陷不能再自拨。

    深知他对自己的影响力,云薇诺怎么也不肯就犯,还刻意提醒他道:“你是选择性的失忆了么?不是你让我离你远远的,还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我?”

    “……”

    这一次,轮到宋天烨沉默了。

    他是说过那种话,四年前说过,四年后也说过,可现在,他却比任何人都想忘了那句话。

    他是疯了么?

    是的,他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不要命的想法。

    看出他的‘惊醒’,云薇诺也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凄然一笑,她又清清冷冷地开口:“所以,现在你是想起来了么?想起来你有多么厌恶我这个人了?”

    “所以呢?”

    “东西还我,我马上离开,从此后再不出现在你的面前。”

    “……”

    她一直伸着手,可他却完全没有还东西给她的意思,而且,她很讨厌他现在看着她的那种眼神。仿佛是轻视,又仿佛是鄙夷,更仿佛是……瞧不起她这个人。

    他有什么好瞧不起她的?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罢了……

    心口一刺,云薇诺又受伤了,还伸着的手自动收回,她自嘲般一叹:“随便了,你还不还我项链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永远……”

    就如同删除手机上的好友,别人删你的时候,系统不会告诉你是因为怕你伤心。可你删别人的时候,系统会问你确定吗?

    那是因为,怕你会后悔。

    宋天烨就像是她心里那个即将被删除的好友一般,明知道应该要删除,可当‘心’提出确定的疑问,她便开始退缩。

    不想删,不忍删,不愿删……

    可最后的结果,还是不得不删。

    删了吧!删了他的一切,忘了吧!忘了他的一切,只是,那些绝情的话语亲口说出时,还是会疼啊!疼得她站都快要站不稳了似的。

    脚下一个踉跄,差一点又软倒在他面前,是她扶着墙面贴着背才能强撑着不让身体在他面前摇晃,可是,泪眼迷离间,她竟连前方的路都快要看不清了。

    想不顾一切地逃出去,刚启步身后便传来他的寒如冰铁的声音:“你好像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事实,游戏规则从来不是你定的,能决定那个‘永远’的人,只有我。”

    背对着他,她的脊梁挺得笔直:“不好意思,这不是游戏。”

    “敢离开,就要承担后果。”

    闻声,她又笑了,绝然道:“大不了赔上这条命。”

    说罢,连鞋都没换便匆匆逃离……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逆着光的男人噙着笑,薄凉的眼底闪过的却是至死方休的光。

    大不了赔上这条命?

    要她的命多没意思,他要的是……臣服。

    彻彻底底,服服贴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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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到家便接到了大姐的电话,等云薇诺从手机上看到消息时,整个人都傻了。

    怎么会这样?

    半个小时,她离开宋天烨的公寓不过才半个小时,Winifred的抄袭事件竟已再度发酵。套用林思暮的那句话来说,真的可以说是彻底黑成了墨……

    慌不择路,她又一路狂奔回他家的楼下,只是,任是她如何狂按他家楼下的门铃,他都不肯再为她打开那道铁门。

    打电话,他不接,发消息,他也不回,就任她在那栋公寓的楼下,仰着脖子心慌意乱地等。

    上半夜还是月朗星稀,下半夜却沥沥地下起了雨。

    起初雨点儿还小,云薇诺还能在那里扛着,可渐渐的雨点儿大了,她便冷得有些受不了。

    从京市回来的时候就是重感冒,这几天吃了药却还没好透,要是再淋一场肯定受不了,可云薇诺却仿佛自虐一般,一直站在雨里,仰着头看十七楼的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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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高临下,从十七楼的高处垂眸朝下看。

    雨雾里的女人看不清面容,只觉得那单薄的身体仿佛要被雨水冲化了一般。

    岑冷的男人半眯起眼,一手撑在阳台上,一手夹着的香烟缓缓朝嘴边送,吸一口下去,长长地吐出来,那烟雾便伴着雨水飘散,呈现出各种不规则的形状,如同他心里燥乱不已的那种状态。

    他早就看到她了,在她从凌正枫的车子里下来的那一刻,他便清清楚楚地看到她了。

    十七楼,从高处往下几乎只能看到一团黑影,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更认出了送她过来的男人。

    还未宣誓过主权,那么她就是自由的,就算她和别的男人不清不楚其实也不关他什么事。可是,宋天烨却出奇的不爽,如同方才他亲口听到她说‘是又怎样’时感觉一模一样。

    他是个不太容易动怒的男人,这几年情绪也控制得极好,只是,当他坐在客厅的转角沙发上等了她一个多小时后,他竟有些把控不住性子了。

    一个多小时,腻歪的时间是不是也太长了?

    那个男人都对她那样了,难道她还舍不下?一个女人如果自己都不对自己好,就不能指望别人对她好,同样地,一个女人如果自己都自甘下贱,还有谁能看得起她?

    失望,很失望很失望!

    这种认知对宋天烨来说,其实是很陌生的,明明是他最该讨厌的人,做什么都只应该是反感,怎么会对她有失望的感觉?

    可他就是失望了,所以她一进门他便忍不住质问她为什么这样晚?

    结果,他还没生气,那只小东西竟敢甩脸子给他看。他都已经大发慈悲地打算不跟她计较了,结果,她还是拒绝了他的要求。

    他宋天烨是什么人?这辈子也没有人敢这么无视他,结果,这小东西不但无视了,还跑了。

    敢跑?

    她居然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么跑了?

    那是打断她的双腿也解不了他恨的行为,他已经警告过她了,敢跑就要承担得起后果,那么现在,就算她又在那里自虐地淋着雨又如何?

    自找的,活该!

    只是,她想淋雨就让她淋好了,他陪在这里站着做什么?

    心里一烦,宋天烨随手便掐掉了手里的烟,临走前还是忍不住又朝楼下看了一眼,看见她那幅鬼样子还是觉得生气,气劲儿一上来便狠下心肠彻底回了房。

    只是,那*宋天烨又失眠了,辗转*都未曾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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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亮了*,她便整整看了*。

    雨下了*,她便整整淋了*。

    直到云收了,雨住了,薄阳撕破天际露出鱼肚白一片刺眼的亮,宋天烨还是踏着那片白亮走了出来,雨明明已经停了,可他手里却撑着一把全透明的伞……

    一步步走近,他看着她那张白得像死人一般的脸,宋天烨竟又是怒中从来:“不说永远不要再见了么?还回来干什么?”

    站在雨里*,现在云薇诺只觉得全身冰冷,两条腿都似灌了铅。她是咬着牙才能撑到现在,原本还以为他真的不会管她了,可到底是盼到了他下来。

    不看到他的时候只是恨,可当他将手里的伞遮在自己头上时,她突然觉得委屈无比:“我错了。”

    “不说这不是游戏的么?”

    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对上他深眸的那一刻,她眼底突然便涌现出大片大片的水雾:“我错了。”

    “终于学会听话了?”

    “我错了。”

    一连三个我错了,因为她是真的觉得自己错了。

    错在不应该顶他的嘴,错在不应该自不量力,更错在不该挑衅他的*情绪。所以,就算她说过永远也不要再见,可也不得不回来道这个歉。

    她知道,那一切都是他的授意,虽然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他,可她就是知道,一定是他做的。

    他是在惩罚自己,所以才故意对Winifred落井下石。

    不得不说,她的反应他是满意的,可他还是傲娇地站在那里,用睥睨的口吻对她说:“可惜你又忘记我说的了,游戏规则不是你来定,也不是你想停就能停下的。”

    她承认,她是故意淋雨的。

    因为知道他在生自己的气,所以她只能用自虐的方式来平息他的怒火,可是,她站了*腿脚都麻了,全身上下更是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可他撑着伞下来却还是这么一句话,云薇诺简直有些绝望了。

    可是,她不能放弃,所以明知道说什么也没用,可她还是跌跌撞撞地跑向了他。

    小小的手扯住他还撑着雨伞的手臂,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含着泪花哀求:“大少,我真的错了,你就高抬贵贱手放过Winifred吧!”

    对此,他不曾否认,只继续无情道:“敢离开,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勇气。”

    “不要,我……我以后再不那样跟你说话了,我给你弹琴,帮你催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似是厌恶她的碰触,臂弯拐了又拐,却被她反缠着甩不掉。

    于是,他大力一挥,这一次为了摆脱她竟连雨伞都扔掉了,他的动作过大,她一个踉跄差点被掀翻在地,方稳住步伐,他的声音却又破空而来,带着如极地的寒冰冷雪:“晚了。”

    眼泪终于滚了出来,热热地滑过她苍白的小脸,她不敢再靠近他,只是不断流泪:“大少,求你了还不行么?”

    “晚了。”

    还是这无情的两个字,云薇诺不肯走,只是摇头,拼命摇头……

    “同一句话我不想说第二次,要么你走,要么,我找人请你走。”

    “……”还僵着的双手,再度紧握成拳,那一刻,就连眼泪她都觉得没必要再掉了。

    刚上大学那一年,徐芷珏问她,她的理想对象长什么样,那时候的云薇诺说了一句到现在自己都特别后悔的话。

    她说,她不知道她爱的人是什么样子 也无法用一堆形容词来形容出她理想恋人的样子。可当她真正爱上某个人,那个人的名字就会代替那些所有,变成那些形容词。所以,那个人的名字就代表着她心目中理想恋人的样子。

    虽然她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那个人的名字叫宋天烨。

    可是,为什么她爱的这样苦?

    为什么她爱的人是这样狠心的一个人?

    “大少……”

    还想再求他的,可眸光一闪却看到他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而且那人的手里,还晃着一把白森森的刀。

    她不想再这样不争气的,可偏偏就应了那句话,什么是爱情?爱情就是无论他伤你有多深,你都会流着眼泪原谅他。

    真的,不该原谅他的,他那么坏,那么狠,那么冷,那么……

    可她就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被人伤害,所以,大脑还未下达指令,她人已朝着他飞扑了而去,抢在那人之前,紧紧地,紧紧地护住了他的心脏。

    “呃!啊……”

    她和他的身高差,她的肩膀堪堪挡在了他的心口,那人用了全力,一刀下来便直接穿过了她的肩胛骨,刀尖处停在他心脏处连衣服都被划开了。

    怕他被伤到,她忍着剧痛朝后退了一大步,强拉开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的同时,她整个人也半跪在了地上……

    “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到头顶上传来的声音,她冒着冷汗抬头。

    清冷的黑眸中映出他那张鬼斧神工的脸,还有他眼底深得看不见底的旋涡,仿佛是类似心疼的东西。

    她还是第一次从他眼中看到这种不一样的东西,或者是在紧张着她,又或者只是难以置信,更或者,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惨淡一笑,她说:“我……大不了……赔……赔上这条命……”

    这能算是救命之恩了吧?

    如果他还有良心,是不是就能放过Winifred?

    “云-薇-诺!”

    咆哮声中,是宋天烨黑得已不能再看的脸,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要逞强,还要用这种以一抵一的方式来逼他放手。

    那一刻,宋天烨心里刮起了龙卷风,很想负气地将她推开,可看着她肩头的血已染红了整个人,他竟觉得自己比她还要疼……

    再不犹豫,直接打横将人抱起,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送去了医院。